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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你的说法，真学术。”鬼舞辻无惨笑着道，“一般不都说彼岸花吗？”

“那……无惨先生研究彼岸花做什么？”跟到书桌旁的凉子注意到无惨桌上有不少相关的书籍。

“之前说过的吧，我想……在阳光下行走。”无惨回答道，“也许，青色的彼岸花可以达成我的愿望。你有听说过吗，关于的青色彼岸花？”

“没有，没听说过有这种颜色的，应该是很稀有的吧？”凉子摇了摇头，又望了望盒子，“所以无惨先生在找青色彼岸花，有人便染了一朵送给你？这不是找死吗？”

“不是第一次了，”无惨叹息了一声，“总有下属以为能糊弄过关。”

“无惨先生从未见过太阳吗？”凉子跟着发出一声叹息。

无惨摇了摇头：“也不是，还是人的时候见过，不过那个时候常年卧病在床，未能好好体验过。”

“无惨先生原本也是人呀？”凉子惊呼，“怪不得无惨先生一直想过普通人的生活。”

“哦？想过普通人的生活？”无惨诧异道，“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我今晚见过无惨先生几种扮相，分别是男人、孩童和女人。”凉子伸出了三只手指，“这是一个人类家庭最基本的构成。”

“只是方便罢了，我也能拟态成老人……”无惨出声反驳。

“不，无惨先生绝不会变成老人的。”凉子摇了摇手指，笃定道，“那样看起来……很没安全感。”

“没有安全感？”鬼舞辻无惨皱眉。

“其实无惨先生的胆子很小。说严重点，无惨先生怕死，所以绝不会让自己的外貌朝着正在步向死亡的老者靠拢。”凉子说这些话的时候，在肚子里塞满了能借到的胆子，微笑着说完自己想到的大实话，“无论在生而为人的时候，还是变成鬼之后，无惨先生都怕死。”

“你说这些，就不怕死了？”鬼舞辻无惨的眼瞳竖起，嘴角的笑容也变得危险起来。

“怕呀！单我不觉得这样的想法有任何问题，所有人都怕死的。”凉子继续说了下去，“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只是大部分人生死有命，可对现在的无惨先生来说，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所以，我反而有些羡慕呢。”

“谁说没什么好怕的？！我超怕的好吗？”

鬼舞辻无惨的声音突然带了一丝的哭腔，似是凉子刚刚的话语刺中了他什么软肋，竟让他褪下了伪装，露出自己不堪的一面。

“无惨……先生？”这哭腔有些把凉子吓到了。

“在几百年前，我差点就死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女装的关系，此时的鬼舞辻无惨看着特别无助，“你知道吗？我有五个大脑，七个心脏，一般来说被日轮刀砍了头都不怕对不对，可是啊……可是那个使用日之呼吸的将士，砍了我一千五百多刀！我都被剁成肉渣了，就差加点白菜拿去包饺子过年用了！”

“可无惨先生不是没死吗？”凉子眨了眨眼睛，暂时忽略鬼舞辻无惨这五个大脑、七个心脏都安在什么地方，“而且几百年前……那人应该也过世了吧？”

“他不死我哪里敢重出江湖？！”无惨怂的理直气壮，“反正，从那天之后我就更怕死了。”

“没事没事，咱现在还活着呢。”凉子拍了拍无惨的肩膀，轻声安慰过激的无惨。

“怕死的话语我从来不敢说，”无惨抽泣了一声，和凉子吐露心声，“我是反派，还是最终boss的那种，这种话说出来会被嘲笑的。我就不明白了，大家都怕死，为什么小喽啰说，还有人同情，我说出来就要被笑。”

“……”

因为……你是大反派呀！按理说，角色走到这一步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凉子在心里回应着。

“其实，我觉得自己不是很坏。”鬼舞辻无惨接过了凉子递来的帕子，哭哭戚戚的模样竟有些像怨妇，“我也没什么大理想，没想着要毁灭世界，或是把全部的人类都变成鬼。我只是想一直活着，怎么就十恶不赦了？我和那些动不动就要诸天灭地的坏人比起来，都能加入好人阵营了不是？！”

“……”

这话凉子没法接。

她甚至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吐槽。

怎么说呢，无惨对自己的认知还是很准确的。

从凉子和他的这些对话来看，他的确没什么太大的野心。

若不是给他安了个最终boss的名头，他大概只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物，还是活不过前三集的那种小角色。

凉子想想自己前辈采访到的那哥谭市小丑，和那些迷人的反派角色，鬼舞辻无惨成为反派的原因都站不住脚跟，还让人觉得非常不屑。

她西岛凉子甚至不能在他的身上找出任何优点……

不过就算凉子对他如此不屑，直播还没结束，她不能表现出对被采访者的嫌弃。

“其实，我能算个好男人吧，每日都会准时回家。”鬼舞辻无惨在凉子的安慰下平静了些，继续闲聊了起来。

“那不是因为无惨先生不能晒太阳吗？只能在天亮前回家。”凉子笑着反问，“不过今天晚上遇到无惨先生的时候，的确是个爱护妻女的好男人模样。”

“如果我身来强壮，如果说我没有变成鬼，我应该会成为一个好丈夫、一个好父亲。”还穿着女装的鬼舞辻无惨畅想着，“我应该会去做生意，可能会开个店，把店里的事物交给下属打理，好好陪着妻女，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辈子就这么平平淡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