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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熟练的。
没煮破,也没黏上锅底,出锅的汤圆个个圆滚软糯,咬破时黑芝麻馅料流心。
墙角那张小桌又派上了用场,陈绵绵端着碗坐在那里,又咬了一口汤圆,抬眼看他开冰箱看食材的时候,想。
……他好像真的变了挺多的。
后来这张小桌再也没有收起来过。
桌边人来人往,有时是陈绵绵一个人,有时是两个人对坐着。
桌面上放过本地特色的酸菜鱼,放过令人食指大动的小炒黄牛肉,也放过越发熟练的淮扬菜系。
常用的碗筷是两幅,盛过炖得软烂的鸡汤,盛过清晨的红糖鸡蛋酒酿,也盛过夜晚的感冒药。
两个人没怎么提,但程嘉也好像顺理成章、潜移默化地在她生活里留下来了。
渐渐的,手上因为不熟练而在厨房受的伤愈来愈少,锅碗瓢盆、生活用品也在陈绵绵没发觉的时候,换了种摆放取用的方式。
直到有一天她要换垃圾袋,打开原来的抽屉,却发现之前买的早已空了,转头问,才知道新的已经挂在衣柜旁的挂钩上很久了。
直到那一刻,她才有了这个人已经彻底入侵她生活的实感。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像是一个人无法阻止时间流逝,无法阻止一个惯性依赖的形成,更无法阻止要流向自己的水,只能沉默地感知着水流温柔潺潺,却源源不断,直到完全将自己包裹。
所谓润物细无声。
当那道无比考验刀工,充满着回忆和无数联结的菜又重新出现在饭桌上时,也是很安静的一天。
程嘉也后来不在她这儿做饭,因为有点吵,而且房间不大,又没有阻隔,油烟呛人,都是在隔壁做好,再趁热端过来。
陈绵绵就坐着等就好了。
书桌离窗边很近,也能听见一些窸窸窣窣的动静。她后来已经很熟练,一边垂着眼批改作业,勾勾叉叉,大脑飞速运转,翻转试卷算分数的时候,还能一边分心去听另一头的动静。
熟悉到听到碗筷碰撞的声音和脚步声,就知道,改完这张就差不多了。
那天晚上菜品很多,花里胡哨,几乎把小小的一张方桌给占满了。
程嘉也在一旁坐着,把几道菜的位置换了又换,在逼仄的方寸之地折腾,好像这样就能削弱那一道菜的存在感似的。
陈绵绵没说话,神情平静,照例垂着眼落筷,吃她的饭。
期间还接了个电话。
学校方面的,询问事项冗长,她只好停下筷子站起来,沟通了约二十分钟。
再回头时,程嘉也还坐在那里,神情尽量自如地等待。
尽管她已经很明显地快吃完了。
碗里的饭只剩了一点,相处这么些天,他早该知道她的大概食量和抛出的信号,比如什么迹象是暂停,什么迹象又是代表着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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