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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羡有个小名叫小鱼，是周堪的专属称呼，连爸妈都不能叫的那种。

十岁暑假在老家的时候，因为爷爷奶奶骨子里的重男轻女，所以经常偏心周堪，只会喊他乖孙爱孙，会把糖藏起来，等周羡走开的时候偷偷地给他，叫他不要告诉周羡，还会私下里给周堪几块钱去小卖部，随便他买什么吃。

但周堪什么都会分给妹妹，他也才十岁，他不懂什么重男轻女，也不懂什么反不反抗或者既得利益者，只是觉得自己有的也应该给妹妹一份，这是爸爸妈妈从小教他的。

听说人天生是会游泳的，只不过在陆地生活久了就会忘记这项技能，直到重新学才能继续使用。

而周堪就是那个重新学的。

炎热的夏天，在小河里，爷爷奶奶带着他们在清凉的河水里游泳。

同样的，年幼的周羡也不知道为什么爷爷奶奶不喜欢自己，也不懂什么叫重男轻女，她只觉得是自己哪里没做好，所以努力做到最好。

她的游泳技术在小孩子堆里是最好的，敢去一些男孩子都怕的深水区。

她就在水里游啊游，把一些花样玩了个遍，还炫耀式地让爷爷奶奶看自己在水里憋气，看自己和哥哥谁能憋得更久。

可是爷爷奶奶的目光永远都在岸边浅水处乱扑腾的周堪身上。

周堪毫不意外地输了比赛，羡慕地说：“妹妹好厉害。”

爷爷看了一眼周羡，周羡立马更努力地显摆，但他只是摸着周堪湿漉漉的小脑袋：“女孩子要那么厉害干什么，游个泳而已，你会比你妹妹更厉害的。”

生日是在爷爷奶奶家里过的。

周爸周妈带了两个一模一样的蛋糕来，给周堪买了新的衣服鞋子和玩具，给周羡买了漂亮的发卡头绳和小裙子。

切蛋糕的时候，周羡换完漂亮裙子出来，发现爷爷把大的，奶油多的，还有漂亮的奶油小花和上面的水果都给了周堪。

她看着，泪水在那双大眼睛内涌现，一下子哭了，扑到爸爸妈妈怀里，大喊：“为什么爷爷奶奶更喜欢哥哥啊？还要把我的蛋糕也给哥哥，糖也只给哥哥不给我，钱也只给哥哥去买零食不给我，呜呜呜……”

家里一下子闹成了一团，平时都忙于工作的爸妈不知道周羡受了这么大委屈，周爸周妈就跟爷爷奶奶私下里谈了一会，又开车带着周羡去市里再买新的蛋糕。

家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周堪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事，爷爷奶奶喊他吃他也没心情吃蛋糕了，搬了条小凳子坐在大门口，垂着小脑袋，就等着周羡回来。

到周羡回来的时候，他就笑了，给蛋糕插上蜡烛，给她唱生日歌，还给她写了贺卡。

而周羡也把新的蛋糕分给了他，顺便用新的头绳给他扎了个小揪揪。

两兄妹吃着蛋糕，还会把奶油互相抹在对方脸上，然后看着对方油乎乎的脸喊对方“小花猫”。

长到后他们俩才知道，爱是一把会倾斜的伞，不是单向，而是彼此。

哦，对了，周堪给周羡那张贺卡上面写：

“小鱼小鱼快快游，四面八方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