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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真累了,今天被霍嬷嬷她们责罚一回,后来又等云毓等到夜半三更。
她现在只想躺下逃进梦里去,逃开眼前这个躲不开的阎王。
她身子软软倒下,却又被他蛮横地捞起来。
她刚想反抗,却没想到他伸手过来,指尖一点清凉,点在了她嘴角伤口上,轻轻按揉。
春芽愣住,脚尖勾起。
……他这,又是何必!
他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抬眸瞟她一眼。
“额头不肯涂药,瘢痕已经留下!若是这嘴角也落了伤疤,你这张脸便没的看了!”
春芽便忍不住笑了:“三爷原来担心奴婢这工具会贬值。”
兴许真的是好蛇油,如他所说,百年蛇油,千金难求;抹上后,她嘴角那火辣辣的疼便平息了。
他走的时候,丢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再勒紧点。别让我再看见!”
云晏的话叫春芽觉得委屈。
她什么时候叫他看见了?
她宁愿叫云毓看见,也不想叫他看见的好不好!
又到换季,齐嬷嬷带人来给各院的丫鬟们量身,准备做夏日的衣裳。
量到春芽时,春芽便用力屏住呼吸。
裁缝大娘瞧着都笑了,轻声道:“姑娘松口气儿。若是这么量完了,尺寸就不够了。”
春芽面上一红:“大娘便给我量窄点儿,无妨。”
裁缝大娘又笑:“姑娘身段生的好,这总归是藏不住的。”
“姑娘也没想想,倘若尺寸量窄了,到时候衣裳上了身儿,反倒都给勒出形儿来了不是?”
春芽大窘:“大娘……可有法子,在肚兜之内填些内衬,能帮我挡一挡的?”
裁缝大娘想了想:“也好。回头姑娘自己去布库里寻些布头来,我替姑娘安排安排。”
春芽这才欢喜了,急忙去布库挑布头。
库房管事因她现在是家主跟前的丫鬟,倒也客气了许多,没给布头,直接带她看成匹的新料子。
春芽看了一圈儿,悄声问:“可有海棠红的?若有多余的,匀给我一块就是。”
那管事的却摇头:“姑娘来的不巧。所有海棠红的料子,全都被三爷要走了。”
春芽愣:“三爷要海棠红的做甚?”
管事的看她一眼:“听说,是三爷要拿去给阮姑娘裁衣裳。”
春芽心便一凉。原本的兴致勃勃,兜头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寒。
她不想叫管事的看出来,便竭力克制着,努力笑笑:“谢谢您了。我今日还没想好要个什么颜色的,等改日想好了,再来打扰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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