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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三月份的一天夜晚,那个时候他才刚搬家到这片地方。
恰值春假,他直接从凌晨播到了夜里近乎10点钟。
专注在游戏的时候,他什么也感觉不到,但一关上直播间,寂静突然裹住了整个房间。
与此同时,那股一天没有进食的饥饿感从胃里一直蔓延到喉咙口,肚子空得发慌,连带着头都有点发晕。
冷藏库里一如既往的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有几瓶孤零零的矿泉水立在那边,就连之前在旧房子里偶尔用来垫肚子的一些速食也因为搬家的缘故没有带来。
无奈之下,他只好套上件外套,随意地将卫衣的帽子扯到头上出了门。
住宅区的便利店离得不远,步行也就五分钟,想着随便买份饭团或者关东煮应付一下。
不料在即将踏入店门的前一步,一阵尖锐的恶心感突然从胃里翻涌上来,紧接着是天旋地转的晕眩,一时间连站着的力气都像被抽走了大半。
他下意识地慢慢蹲下身子,双手撑在膝盖上,试图通过降低海拔来缓解那股突如其来的难受。
太阳穴还是突突地跳着,冷汗频出,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但是没有用,低血糖往往就是那么不讲道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往侧边倾斜,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
就在这时,一双手稳稳地撑住了他一半的身子,紧接着,一道焦急的女声在他耳畔响起,“你还好吗?需要我帮你叫救护车吗?”
见他没有回应,她紧接着再度出声,“你可以听见我说话?”
但他只能勉强从喉咙里挤出一点有气无力的音节,凭借着最后一点清醒,艰难地吐出一个字:“糖……”
她像是一愣,没有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随即立刻蹲得更低,又将耳朵凑到了他的嘴边,耐心倾听着。
但是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开第二次口了,正当他气若游丝以为自己即将要交代在这边的时候,她动了。
她先是小心翼翼地把他往门口的墙边处挪了挪,让他有一个支撑点,确保他不会倾倒,这才匆匆往便利店跑去。
不过半分钟,她就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手里多了一条白色的巧克力。
她蹲在他面前,飞快地撕开包装,捏着一小块巧克力,小心翼翼地递到他的嘴边。
他凑过头去含下,冰凉的甜意顺着舌尖慢慢漫开,一点点驱散着他体内的虚浮。
他没有力气支撑起沉重的脑袋,默默地双手环膝,将脸埋在胳膊上,尽量调整着急促的呼吸。
冷汗早就打湿了他额前的长发,几缕深黑色的发丝黏糊糊地贴在脸颊和脖颈上。
不用多想,他就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么的狼狈。
“那个,你还好吗?”
似乎是许久没见他有所反应,那位年轻的女性再一次焦急地呼唤,甚至上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是力道很轻。
“嗯……好多了……”
他轻轻吐出字眼。
那股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晕眩感终于退去大半,可身体里的力气还没完全回笼,但依旧没有力气抬头。
闻言,那位不知名的少女才终于松了口气。
“太好了,刚才真的吓我一跳。”
她的声音很轻快,莫名地让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没有立刻离开,也没有再多问什么,而是坐在他身边,留出了恰到好处的距离。
这种距离感无疑让他感到安心。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坐着,只有便利店开关门时的铃声,和远处传来的零星虫鸣。
又过了几分钟,他才终于攒够了力气,慢慢抬起头,看向身边的少女,向来冷淡的金眸多了点真诚的感激。
“今天,真的很谢谢你,啊。”
也正是这一抬眸,他认出了眼前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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