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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遗书洋洋洒洒写了数不清多少个版本。
沈确睁眼盯着天花板,从沈逸出事开始,他已经很久没有想死了。
即使在林间被盛祈霄逼到了那样的地步,也下意识地想着要活着。
这样说来,是不是还应该给盛祈霄送个锦旗,感谢他重新点燃了自己对“生”的渴求。
沈确扯了扯有些干涩的唇,意识到自己成长了,因为他居然开始觉得不能和身体过不去,至少得留着精力对抗盛祈霄,要死也要离开了扼云山再死,不能浪费了他早些年私人定制的风水极佳的墓穴。
开门声在夜里格外明显,沈确驻足在原地观察了一阵,确认没吵醒盛祈霄,才蹑手蹑脚出了门,溜到到厨房找吃的。
揭开锅盖,晚饭还温在里面,沈确站在灶台前,一口一口将粥喝下肚,配着盛祈霄炒的菜。
他从来都挑食,可盛祈霄做的饭却意外的对他胃口。
山里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精贵食材,但盛祈霄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将所有普通菜品都做成沈确喜欢的味道。
正吃着,沈确突然停了筷子,将碗重重礅到灶台上。
他居然在夸盛祈霄,看来人在饥饿的状态下,智商会变低。
空盘子空碗七零八落地散在灶台上。
沈确向来没有洗碗的自觉,如果是之前,他可能会装模作样收拾一下,可现在,他不把厨房砸了都算好事。
砸了?好办法。
念头刚冒出来,沈确就立马伸手去拨旁边被盛祈霄摞得整整齐齐的木柴,一把将它们扒拉到地上,丢了几块之后,又觉得声音太大,怕被盛祈霄听见,便放轻了动作,做贼似的在厨房里搞破坏。
最终,木柴散落了一地,几乎到了无处下脚的地步,沈确这才满意收手。
一旁的锅碗瓢盆还好好放着,那是吃饭的东西,沈确觉得目前还是有必要爱护一下。
一通折腾下来,沈确把自己累够呛,叉着腰半靠着碗柜歇气,没注意到门外晃过的身影。
沈确心情舒畅地回了房间,嘴里小声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将门关上反锁,这才掀开被子缩进被窝里。
下一秒,沈确猛然睁开眼。
床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人,在他躺下的瞬间就缠了上来,结实有力的臂膀环着他的腰,宽阔的胸膛紧贴着他后背。
沈确身体瞬间僵硬,咬牙切齿:“你是没自己的床吗?”
被窝里的另一个人继续保持着绝对的安静,只是将下巴搁在沈确肩头轻轻蹭着。
不过他嘴死了,动作却有活力得很,尤嫌不够似的又将沈确往自己怀中楼了楼。
沈确还想说什么,但被温暖环绕,这几日的疲惫与饱腹后的松懈,被什么东西引着,一同化作困意,像汹涌的潮水般漫了上来,眼皮瞬间便沉得抬不动。
算了,明天再斗争。沈确迷迷糊糊地想,最后一点意识消散前,只觉得身边人的体温,好像也没那么难以忍受。
第二日清晨,沈确刚打开窗户就与风尘仆仆的小泡对上了眼。
黄豆粒大的黑眼睛里满是疲惫,猩红的信子有气无力地吞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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