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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第1页）

我犹豫了。司夜停下声音，缓缓睁开双眸，似有水光闪过，辨不出是什么情绪：太累了。

副本里的一切只能用噩梦来形容，向死而生，从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无数让人头皮发麻的恐怖怪物，好像永远也走不出去的迷宫，他身上所背负的一切，好像永远永远都没有尽头的泥泞之路。

万年前的悲剧，被他当成母亲，又亲手将匕首捅入他心脏的母亲。

被他视为同伴，最终又将他当成异类的伙伴。

曾被他一个个送走的孩子，一个也留不住，见不到的最后一面，一次次找到的只有尸身。

永远也无法跨越和停留下的时间。

那份蜜糖般的记忆有多甜，回忆就有多痛。

那些人将他捧上神坛崇拜的目光下或嫉妒，或排斥，或憎恶的眼神。

他与他们终归是不同的。

他从来没有被众人真正接纳过。

他们需要庇护者时，他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他们不需要庇护者时，他是血液珍贵的传说物种。

也是被编织为暴君的统治者。

在灾难结束后因为时间流逝，旧人故去，而被恐惧的不老容颜，诡异的眼眸，强大的力量。

他知道他会遇到那一出，旧人尽数离去的家园，已经没有了自己的容身之地，在那群人捕捉他时，他就已经离开。

他最终来到了雪山，他想在寒风中睡去。

直到他遇见了那只满身伤痕的灾厄。

也许是命运。

他们结伴而行。

无尽记忆向他涌来，光是吸纳那些记忆，他就几乎快要崩溃。

司夜垂眸轻轻叹了口气：我想，算了吧，我为什么要执着于活下去，我对活下去这件事本身没有渴望，我的目标只是把那些人拉下地狱，既然它能实现我的目标，我为什么不答应呢。

可我拒绝了。

我知道你还在等我，球球还在等我，我只知道我不想丢下你，我还想再看到你，我不想让你哭。

我想着，哪怕还有一丝可能，我还想再看看你，我想和你一起出去看看太阳与正常的月亮，所以我，放弃了，那个机会，我成功了，拼尽力气从那里回到了你身边。

腰身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拥住，背后的衣料被泪水打湿浸透。

泪水早已流了满脸，洛什维尔哽咽着，对不起。

心跳声交织的瞬间，司夜回身揽住了男人的脖颈，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很轻，很柔，又不带一丝情欲与暧昧。

那么现在让我再告诉你一次，我以我的名，司夜，我的本源，誓言之书，向至高法则起誓。

洛什维尔，我爱你，我愿意成为你的伴侣，和你永世相伴，永远爱你，永远也不会丢下你。

司夜轻声对他说着，就像柔软又甜蜜的幻梦一般，可悬浮在周身的誓言之光，又无声宣示了这并非幻梦。

司夜抬起手将男人眼角的泪水拭去。

我愿意为了众生与职责而死，但我只会为了你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