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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听到你说梦话了,好像是在说诗经,是我听错了吗?”
楼衔音哑然失笑,诗经吗?
言怀青提起这个,她明白过来,他是把时尽南的名字听岔了——她却也没有为他解惑的好心,楼衔音伸手接了回来,“谢谢。”
“宝宝,那个乐高是怎么回事,你当时对我那么生气……如果有我不知道的事,你可以告诉我。”
楼衔音在崭新书封上扫视的目光滞了滞,回忆又一次闯进了她的脑海里。
小的时候,她还是一样嘴馋。
辛苦一天,跑了很远的路,花攒了一周的零花钱买了爱吃的面包。
结果黑心店家放了好几天,面包硬邦邦根本吃不了,她那时候感觉天都塌了,情绪崩溃抱着过期的面包一边走一边哇哇哭。
碰到时尽南,小孩子的世界很明快直接。
认识之后,他们就是朋友了,到现在已经一块玩了一年多了。
“怎么了?”时尽南问她。
楼衔音用哭得像是小鸭子的声音哇哇向他诉了苦。
少年一脸无语,从兜里掏出了水果硬糖,投喂她让她顺了顺气。
第二天放学回家路上,楼衔音还是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阴霾。
“喂。”
少年叫住她,他没有戴兜帽,黑发剃地短,将他俊丽明锐的脸庞全然漏了出来。
他口气拽拽的,带了半截手套的右手从帆布包里拿出东西。
远远朝她一抛,楼衔音抬手接住。
是她爱吃却遗憾没有吃到的面包。
“吃吧。”时尽南唇角向上牵了牵,神采桀骜飞扬,“新鲜出炉的。”
楼衔音露出大大的笑容,整个世界的阴霾褪去,她和他一起在荒废工地堆积的水泥管上坐着,享受着美食。
时尽南托腮,侧头看着她餍足的样子,眼睛里流露了些羡慕,长腿从几层水泥管垂下去,轻松地晃着。
可楼衔音年龄太小了,她看不透这少年,看不透他眼里淡淡的忧郁,看不进他眸子里复杂深邃的眸光。
吃完,楼衔音双手向后撑,仰头望着橙黄色夕阳,“要是我有钱就好了,可以有吃不完的面包。”
“你要钱就是为了这个?”
“还有,有钱我就可以无所顾忌地去住那些高档酒店,我也就不用每天跑到这里,跟你坐在水泥管上耗时间,只为了躲开爸爸妈妈的争吵。”
时尽南落寞地笑了笑,她烦恼的东西,听在他的耳朵里,也是他触不可及的艳羡,“我还想他们能活过来,再吵一架,那该多好。”
楼衔音眨了眨眼,她知道时尽南父母双亡——是被人给害死的。
如果不是揣着给父母报仇的念想,他估计早也已经追着他们而去了。
“你知道仇人是谁吗?”楼衔音之前问过这个问题,少年从来没有回答过。
身边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下来。
时尽南丰腴漂亮的嘴唇紧抿,似乎是极度不愿意提起,也不愿意面对,他猛地转过头去,楼衔音可以看到他耳后,贴近肩背的地方。
有一颗红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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