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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过去放下枕头,石屿毫无察觉,翻身占据整张床,宋璟珩咬了咬唇,趴在床边,仔细想了想,开口道:“石屿,你很讨厌和我睡吗?”
石屿满头问号,这怎么又多了个声音?而且还不是鸟语?
他睁开眼睛,偏过头,当即锁定了声音的来源——宋璟珩攥紧床单,可怜兮兮地盯着他。
石屿缓了两秒,看清他的表情,纳闷地挠了挠头,想不通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你一大早站在我床头干嘛?”
宋璟珩心里委屈,宋璟珩不说,转身走进院子,摆弄台阶上的铃兰花。
石屿一头雾水,咕哝了句:“搞什么啊。”
下床洗漱完,宋璟珩还没回来,石屿探头张望,他正缩在墙角,无精打采地抱着花盆,好似是被人欺负了般,脑袋耷拉着。
他从桌上抓了个鸡蛋饼,边吃边走过去,坐到他旁边。
宋璟珩又往角落里挪了挪,没有想要搭理他的意思,石屿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肩并着肩,两人静静地坐了会。
院子里的落叶被风吹起,在空中打着旋。
石屿收回视线,有些无聊,手肘捅了下隔壁,没话找话道:“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手肘没有来地触碰让宋璟珩的委屈立即烟消云散,十分不值钱地笑了下,他把花递到他面前。
“铃兰花,好不好看?”
“还行。”石屿松了口气,这家伙总算恢复了正常,摆了摆手没有接,他欣赏不来宋璟珩养的这些花花草草,总觉得占地方,让这儿连个斗蛐蛐地都没有。
宋璟珩抿了下唇,“你不喜欢吗?”
“没有。”石屿啃了口饼,余光瞥见他腕上的玉镯,汉白玉的料子有些旧了,深深浅浅的划痕在阳光下十分明显。
“这是我娘的镯子。”
宋璟珩捕捉到他的视线,主动开口:“民国十三年我从她坟头翻出来,就一直戴在手上了。”
石屿微微一愣,随即朝他竖起大拇指,这家伙还真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坟头的东西都敢带在身上,还真不怕阿飘半夜找上门。
“不过,你为什么要去她坟头挖手镯?”
“我爹当年把她的遗物全给烧了,连个画像都不给我留。”他摩挲着腕上的玉镯,歪头与石屿对视。
清晨的阳光刚好穿过云层,落在彼此的脸上,宋璟珩眼眶有些红,声音沙哑:“讲真的,我都快忘了我娘长什么样了。”
石屿脑袋里警铃大作,这小子一会不会要哭吧?这可怎么办,他粗神经惯了,想不到安慰的话,干巴巴道:“那啥,你别太伤心。”
“嗯。”宋璟珩蜷缩起身,脸埋在臂弯里点了点头。
石屿看不清他的表情,责任心作祟,总不能让他当着自己的面偷偷哭,凑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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