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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由个人组成的团体中总有一位根基人物,大多数情况下只是一个成员,通常不被注意到,但如果她离开团队,这个组织就解体了。naga只是那伙人的头目,她们的根基人物是麟女这个会造假的家伙。
八千代将微冲交给手下,摊开双手,展示自己不具威胁。她的手下逐渐围拢舞池,逡巡着,她缓慢走到距离ec不远的地方,耐心地等待着,向混血普利希表示出攀谈的渴望。ec瞥了她一眼,望向白马兰的目光更加恳切,急迫道“请您开条件吧,女士。”
“听起来这伙人很有价值。你希望我抓了麟女,放过你。”白马兰抬了下手,笑道“你还给自己上了最后的保险。你宁愿吞下情诗手稿,被送到医院做手术,落到警察和国际调查局的手里,也不想和我打交道——可问题是,你正在偷换概念,试图将你与艾斯奇弗的过错大事化小。”
她站起身,走到ec身前,用痛惜的目光俯视着他“为什么不先来找我呢,ec?艾斯奇弗如丧家之犬,不远万里地从沙漠无流区来到半岛地区,她应该知道,如果想要公平和正义,她应该来找普利希教母。现任教母已经老了,我的妈妈不再如年轻时候那样广交朋友,但这并不意味着普利希家族会弃你们于不顾。”
“我很抱歉,女士。”ec低下头,试图托起她的手掌,被白马兰拨开。
“是的,你尽管感到抱歉,但是你没有悔过之心。你来到半岛地区,从亡故的恩利尔女士手里偷来这栋别墅,并窃取她们传世的珍宝,你与艾斯奇弗甚至还一把火烧了她们的宅邸。我坦白说吧,在高山半岛,你们不需要教母的庇护,也照样能活着。你们策划了一场偷窃,将玫瑰圣母堂变成案发现场,这打乱了我原本的婚礼计划。”她抬起手,递向八千代的眼底。
“你们对我毫不尊重,根本就没有把普利希家族和教母的继承人放在眼里。现在,你们出了事儿,失窃的珍贵文物引发当局关注,连同恩利尔藏品室纵火案一并被翻了出来,帕兹局长和艺术犯罪组追咬你们,吓得你们满城乱窜,将那些偷来的珠宝到处转移。雅库扎从她的中土朋友那里听到消息,得知你们即将被清算,于是也来趁火打劫。在这样的关头,你找到我,说‘普利希女士,请你庇护我们’——你并不将我当成朋友,ec,你将我当成商人,而你开出的筹码甚至不能为你所掌握。你只是希望我能将注意力转向naga和麟女,并就此放过你。你甚至以为自己能用一张情诗手稿威胁我。为何你对我如此不尊重呢?”
八千代垂下颅脑,亲吻白马兰的手背,道“普利希女士。”
“我知道文宜是你的朋友,yachiyo,她也是我的朋友。她告诉你,在高山半岛,我可以让你获得财富,你就来了。”白马兰收回手,道“我不会辜负你与文宜的信任,别墅地库中的收藏品都是你的了。yachiyo,代我向你的母亲及家人问好。”
谈判彻底破裂,ec试图将自己最后的筹码吞进肚子,被八千代捏住了腮帮子。她掰开ec的嘴,将两指伸进他的口腔,将那一团精湿的纸张拽出喉管。ec不断挣扎,锋利的边角划破食道,血丝流淌至手稿的表面。
白马兰不由皱起眉,‘啧’一声歪过头,思考如何对局长交代——帕兹收到这样一份手稿,该教训她了。
电梯间传来‘叮’的一声,白马兰撑着脑袋望去,见祁庸一手提着拎包,抱着她的保温杯下楼。
“我应该像往常一样称呼你祁教授”,白马兰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望着祁庸走到她身前坐下,拧开保温杯的杯盖,“还是应该称呼你为麟女呢?”
她甚至都有些羡慕文宜了,祁庸明显很爱她,爱到甘心和她混迹在一起卖假画。不用想,她都知道那损主意一定是文宜想出来的,她们周游世界,把所有不能惹的人都惹一遍。
祁庸望了她一眼,并不以昭彰的恶名为荣,她低下头,抿着唇,将密封在证物袋中的情诗手稿原件从自己的保温杯里取出来,摊平在白马兰身前。
“那这是什么?”一旁的八千代有些恼火,在ec的身上将手擦净,把费劲从他喉咙里抠出来那一团纸张扔到桌上。
“这是我做的复制件。”祁庸坦然承认,低垂着眼眸,道“以防有特殊情况,比如现在这样。”
“你下次真该提前打声招呼。”八千代搓揉着手背上的齿痕,拧身拽着ec的脖颈,将他拖向c2电梯间,准备搬空地库。
“钱呢?”白马兰问的应该是她和文宜骗来的钱。
“我们不需要钱,也不用费功夫在形式上进行合法化,都捐了。”祁庸拿出手机,将自己协作办案函的照片调出来给白马兰看,说“不过这几年里我和文宜确实太过火了。仇家遍布全球,一旦被发现真实身份,绝对没命了。我俩岁数大了,折腾不动,就决定不玩儿了,转向国际调查局寻求合作。没有秘密账户,没有赃款,没有任何可以直接定罪的证据,但如果她们将我作为嫌疑人逮捕,就算当天释放,我的业内声誉也毁了。可是不管怎么说,艺术犯罪,我们是最专业的,就算金盆洗手,我们也是针对艺术犯罪调查,最专业的顾问团队。最后国际调查局和我们达成了协议,对naga和麟女既往不咎,这并非执法部门的屈尊俯就,而是对具有造假嫌疑的涉案人员帮助调查局破获多起案件的奖励。”
白马兰神色古怪地看了祁庸半天,最终笑了出来。
“文大小姐是个疯子,她的朋友——喏,那个邪恶乌鸦,她也疯疯癫癫的。我就知道,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祁教授,你还有两幅面孔呢。”
“啊,yachiyo”,祁庸知道白马兰想问什么,尽管和文宜是朋友,但这件事文宜办得不周到,她可能有些生气了,“我和yachiyo没见过彼此。当时负责我们案件的法官听说文宜因为工作调动,要来高山半岛,就将一串嫌疑人名单交给艺术犯罪组的周探员,周探员有时需要我配合她的工作。文宜一直很不满意法官用我的名誉威胁她,也不喜欢周探员随时打我的电话。玫瑰圣母堂失窃的当晚,她就联系了yachiyo,让她来捡漏。都说鹬蚌相争,渔媪得利,普利希家族不会放过艾斯奇弗,你也不会轻易把ec交给帕兹局长。何况赃物数量庞大,藏匿的地点又分散,不止这栋别墅的地库,帕兹局长在码头仓库、家具城和废弃工厂都找到了她们的藏匿窝点。就算少了几件,追索难度太大,调查局也不会深究,何况…”祁庸欲言又止,说“有你在这儿。”
有她在这儿,就算部分赃物不翼而飞,帕兹局长也会认为这是她收取的佣金。恩利尔家族的最后一位继承人已经去世,那横竖是无主之物。
“一直以来,我都非常感谢文大小姐及东方集团对我的支持和拥护。”白马兰笑着摊开手“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做生意的秘诀是共荣。这就当我送给yachiyo的见面礼。我还有一些善后工作要处理,今晚我在foundgothers作东,邀请你与文宜、yachiyo还有k-dog前来赴宴,代表教母欢迎远道而来的朋友们。”
她不计前嫌,不追既往。祁庸点头,不太清楚她们这种秘密结社的运行规则,口吻显得有些生疏,道“感谢您,普利希女士。向教母致敬。”
闻言,白马兰笑着摇头,说“这样的话从教授您的嘴里说出来,简直让我忐忑。”她拿起桌上的证物袋,擦干水渍,掖进前襟口袋,语声轻柔,平易近人。
“同我如常相处吧,祁教授。我和文大小姐不只是朋友,更是政治盟友。日后我还有很多艺术交易与权力寻租等相关问题要向您请教,还望您能不吝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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