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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爷的目光缓缓扫过我们,最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虽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回北京。灯下黑。。。。。。只有回去才最安全,路上的关卡,让老皮。。。。。。想办法。。。。。。必须回去。。。。。。”
回北京?
所有人都是一愣。我们千辛万苦才从北京出来,现在带着这么多烫手的货和一个重伤号,又要钻回天子脚下?这岂不是更危险?但看着黄爷那决绝的眼神,没人敢反驳。他闯荡江湖几十年,他的判断,往往有他的道理。
或许,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泥鳅。。。。。。”黄爷又看向泥鳅。
“黄爷,您吩咐。”
“联系赵爷。”黄爷吐出一个人名,“告诉他。。。。。。有硬菜。。。。。。让他准备好大灶和硬杆子(保镖和武器)。。。。。。等我们消息。。。。。。”
赵爷?我好像听泥鳅提起过,是北京城里一个极有能量、专门吃黑货的大收货商,背景很深,但胃口更大,价钱压得狠。
泥鳅面色一凛,重重点头:“明白!我明天一早就想办法联系!”
安排完这两件最重要的事,黄爷仿佛耗尽了所有心力,再次疲惫地闭上眼睛,胸口微弱地起伏着。但我们都知道,不能再让他睡过去了。老柴让三娘继续喂他一点稀粥,又给他打了一针强心剂。之后的时间,黄爷一直处于一种半昏半醒的状态,但好歹没有再陷入那种恐怖的梦魇。我们轮流陪着他说话,不让他彻底睡沉。
这一夜,依旧无人安眠。每个人的心头都仿佛悬了一块大石头,压得我们喘不过气。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老皮和哑巴就再次出去探路了。
我们必须为今天的转移做好准备。
泥鳅则利用旅店老板那部老旧的摇把子电话,辗转了好几次,终于联系上了北京的一个中间人,让他给赵爷带去了极其隐晦的口信。
上午八九点钟,老皮和哑巴回来了,脸色依旧凝重,但带回来一个消息:他们打听到一条相对偏僻、检查可能松一点的老路,可以试试绕出西安地界,还弄来了一辆更破旧、但更不起眼的带篷布的农用三轮车。
我们开始紧张地准备转移。只是还没等离开招待所,目光却恰好在昏暗的走廊里与危险撞个正着——那是五个手持镰刀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凶神恶煞,像极了林子里龇牙咧嘴的豺狼。
第25章离开旅店
老柴脸色一沉,当机立断:“不能走前门了,从后面翻墙,穿那条死胡同出去!”
我们立刻调转方向,朝着走廊另一头尽头那扇通往后面杂物院的小门摸去。脚步声在空寂的走廊里被压到最低,但心跳声却像擂鼓一样敲打着我的耳膜。刚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小门,踏入堆满破烂家具和煤球的杂物院,院墙那边就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压低的吆喝声。
“妈的,堵后面了!”斌子骂了一句,攥紧了撬棍。
老皮一个箭步冲到院墙边,这是一堵近两米高的砖墙。他蹲下身,对哑巴打了个手势。哑巴毫不犹豫,一脚踩在老皮交叉叠起的手掌上,老皮猛地向上一送,哑巴借力如同猿猴般轻盈地攀上了墙头,只探头看了一眼,立刻就缩了回来,脸色凝重地对着下面摇了摇头,同时比划了一个“七”的手势,又用手在脖子上横着划了一下。
墙外有七个人,而且是下死手的架势。
“是镰刀会的人!”老皮啐了一口,声音带着狠厉,“这帮地头蛇,鼻子真他娘灵,看来是盯上咱们的货了。”
“镰刀会?”我心头一紧,这名字听着就带着一股血腥味。
“没时间解释了!”老柴眼神锐利,“前后都被堵了,只能硬闯一个方向!前门人可能少点,杀回去!”
我们再次掉头,刚冲回走廊,就看见楼梯口已经冲上来四五个手持钢管、镰刀的青壮汉子,一个个面露凶光,为首一个脸上带着一道疤的汉子,一眼就看到了我们,尤其是被架着的黄爷和斌子、老柴背上不自然的隆起。
“在楼上!剁了他们!”刀疤脸狞笑一声,挥着镰刀就带人冲了过来。
“操你妈!”斌子怒吼一声,非但没有后退,反而迎着对方冲了上去,他力气大,手中的撬棍带着风声猛地横扫过去,逼得冲在最前面的两人慌忙后退格挡,钢管和撬棍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铛”一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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