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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蒙古说今天要回医院,让我们在这里自便。神奇的大胸姑娘今天休息,走的时候回头看了我一眼,说:我哥原本要自杀,结果半途出个车祸失忆了,就活到了现在。这个其实我不知道你了解不了解,有时候记不起来不一定就是坏事。说完冲我一笑,便带上院门走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闷油瓶,他脸上的表情很从容。对过的胖子却是一脸的无奈,看到我回头,冲我翻了翻白眼,一拍桌子,站起来就往屋外走。
其实我很想告诉胖子,不是我不想了解情况,但是我现在的挣扎让我处在频临爆血管的危险中。我只觉得我浑身气血都不畅通,胸口堵得发慌。
现在我的脑中被开了三扇门。门里各站一个我。
第一个我说:你不去帮他找找记忆,那他现在不记得你,你俩之前那些生生死死就变成一个屁啦!
第二个我说:之前他也是这样失忆过,你帮他找记忆找到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他走了。他背负的东西太多了,是你看不到的积压成山,是你看不到的重。忘了或许有忘了的好处。
第三扇门里的我,过了好久才转身对我说话,很短:人救活了,你还要什么?
现在太阳终于从云层后面钻了出来。十点。冬天的阳光效果就是不同于夏天,带来的是包含了整个世界的存在感。阳光从我面前照到屋里,落在他的侧脸上,从我这个角度,连他的长睫毛都能看清楚。
是啊,我到底还要什么?活着要比什么都好。
我放下小贱,站起来,走进屋里,对他说:走吧。我们回去。
我的金杯在开回去的半路上居然还抛锚。胖子坐在副驾驶座上抱着小贱,一路不说话,直到车子半路开不动,他才从嘴里蹦了个cao出来。闷油瓶原本躺在后座上睡觉,突然的刹车差点导致他被冲力甩到座位底下。后座上还横着他那把黑金古刀。他看刀的眼神,让我几乎确定,他不是全都忘了的,或者说,他的记忆正在回来。或许真的就如胖子说的那样,他的失忆是暂时的,早晚还是得想起来。至少,他看到一些东西,眼睛里不全是陌生,仍然依稀可见熟悉感。
不过,就当下来看,这熟悉感,不包括对我和胖子。我始终都没敢和他一本正经对视超过五秒钟,所以对他看我的眼神,我是没仔细研究过的。但是每次胖子和他说话,他都会盯着胖子的脸看。那眼神,简直可以用飘渺二字形容,让我感觉那是还弥留在外太空的某种存在,尚未被拉回。
准确来说,车子坏掉的地方,是荒郊野岭。才下午,天就一副半黑的状态。胖子无奈,下车之后研究了半天,朝我摇摇头,表示对我的破车束手无策。
突然,有辆车打着敞亮的车灯从前面的拐弯处沿我们面前这条路飞奔。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看到自己的车后门开了。闷油瓶冲下来,只给了我一道侧影,等我再看清楚的时候,是听见那辆原本作飞奔而过状的车在路面上急刹车发出来的刺耳声。闷油瓶竟然现在正以大侠造型,拦在那辆白色阿尔法罗密欧之前。我直接愣住了,这究竟是失忆还是脑损。瞬间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住他的手臂说:你干嘛?!不要命啦!他却并不理我,死死盯着车子看。
那车子半天毫无动静。过了大约有一分来钟,车门终于被打开了,小花从车子上惊魂未定地走下来,嘴角一边上抽,一边看着我问道:什么情况?
我正憋着话扔不出来,闷油瓶倒先开了口:我认识这辆车。
他的语气是带着那种隐约疑惑的肯定。再问他,他却没有更多信息可以说出来。但这怎么都算是一个征兆,看来他的失忆有遗漏的地方,他对一些事情的记忆很明显还是在的。只是我们都不清楚,这部分遗留的碎片,是好是坏。
我们几个相视而无语,对眼下的状况理解起来都比较费力。车显然不是小花的。我问小花这车哪里来的。他说来这里不方便,找了王盟帮忙借来的。虽说这车满杭州可能找不出来十辆,但是闷油瓶怎么就从大老远能千里眼把他给认出来了呢?很快,我们集体得到了答案。他原本一直盯着看的,并不是车里的小花,而是车灯。两边的灯上都有相似的缺口,看上去不像是被撞出来的,而更像人为。从近处看不出来什么,但是走远了就能看出来,灯竟然透过缺口在两边各打出来一个相对称的字母g的形状。
胖子摸着鼻子说:这车文化档次高啊,车灯还带着求救信号!
我一边打王盟的手机,一边琢磨:这肯定不是什么求救信号。就算是求救信号,也是s,怎么会是g,还是个对称的。这看起来倒更像是标记,便于识别。
喂?老板。
王盟,借给小花那辆车是哪里来的?
你二叔拿来的钥匙。老板现在出了点事情,你最好赶紧回来。
我刚想追问清楚,那头电话已经掐断,再打就不接了。听得出来王盟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发颤。我没有多问,他的口气明摆着在说这件事情不是什么好事。二叔的电话我打了无数次,也没人接。
我们开着那辆古董阿尔法罗密欧奔回了西冷印社。虽然是老爷车,但是速度居然比过我的金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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