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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肆 一波接一波（第2页）

这些是什么？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问题突然出现，然后一个个问题跟着跳了出来——我是谁？这是哪？我怎么了？为什么我会觉得急躁？我到底是谁？

我是洛炎！想起来的同时，洛炎猛的睁开眼，阴冷的光线中首先看到的是冷灰色的顶墙，还有莫海那张让他咬牙切齿的脸。

“清醒了没有？”说话的不是莫海，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洛炎沿着声音来的方向转过头，看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正坐在长椅上望着他。女人的脸看上去很和气，会让人想起坐在家中静静等待游子归来的慈母。严谨正式的衣物装饰，以及妇人双腿合拢挺直后背的坐姿都显示着她超越常人的出身。只可惜那声音让他还来不及对她有点好映象就想把她烧成一堆灰。

“你应该相信我的话的，你只是一辆包着铁皮的车，随便乱撞只是跟自己过不去。”

“我爸妈呢？”该死的，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

“在你的心里，他们的命似乎还比不上你跟小凡的感情，现在的孩子怎么都这么不孝呢？”

“你放屁！”洛炎刚想冲上去，莫海就一把把他按回了床上。

妇人只当没听见洛炎的怒骂，继续淡淡的说道，“小凡已经去接你的父母了，最晚后天应该就能回来了，二老到家后，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好好想清楚到底要怎么做。不要指望你自己或者别人能保护你的家人，我能带走他们一次，就能带走第二次。不过我对你的耐心已经没剩多少了，三天后小凡要是还活着，你就替二老准备后事吧。”

“我又凭什么相信杀了烟头后你会放过我们？”

“那你又知道为什么我非要你去么？”

“哼！”洛炎冷笑，“借刀杀人，再让我当个替死鬼。”

“你很聪明，那你也应该明白，你杀了小凡后，程家不会放过你，到时候就请你看在家里二老的面上闭上你的嘴。至于万一你死了以后，程家不会牵连无辜，而你的父母又什么都不知道，我没必要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去做没意义的事。”

“万一？我没死才叫万一吧？”

“那就要看你了，我是很惜才的，但是也要那个人能为我所用。”

“我能不能再问个问题？”

“说说看。”

“烟头对他家里的东西似乎都没什么兴趣，你为什么还是容不下他呢？”

“你应该听过，‘树欲静而风不止’。”

树欲静而风不止么？洛炎低头苦涩的一笑，树欲静而风不止，后一句却是“子欲养而亲不待”。一句话，既说出了烟头的无奈，也暗示了他别再拿自己的父母去冒险。这女人，实在太可怕了。

“我明白了，我会好好想清楚，现在我能走了吧？”

“当然，莫海，送他一程。”妇人微笑，笑的那么亲切和蔼，让洛炎忍不住下意识的一阵恶寒。

还是来时的那辆车，莫海把他送到靠近市区的地方后就走了，洛炎一个人站在街口，吹着九月末已经有点微凉的风，心里的思绪却纷乱错杂。

[小炎，你看那个房子漂不漂亮？]

[那个是叫别墅吧？]

[小炎好聪明，长大后肯定会有大出息，以后赚了钱，会不会给妈妈买别墅住？]

[嗯！等我赚钱了，我一定买幢很大很大的房子给妈妈。]

[那爸爸呢？]

[爸爸……唔……爸爸吗……]

[给你爸爸买辆小轿车，买那个蓝天白云对不对？]

[对！对！蓝天白云，我给爸爸买辆宝马！]

[哈哈，小炎乖，那爸爸等着小炎赚大钱。]

子欲养而亲不待……

杂乱的思绪中，洛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回了住的小区。刚想吸口气让自己别再胡思乱想，眼前的路却被一个人影挡住。

高挑的身材，半长的黑发一半扎起，麻灰色无袖衣，下面一条暗绿色滑板裤，脚上一双运动鞋，身后一个长桶型的运动背包，脸上还有一付淡褐色的太阳镜，镜片下，一双倨傲的眼睛正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桀骜不驯这个词简直就是为她造的，除了生错性别，他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别的话形容眼前这个女人。

“你就是洛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