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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砚临顿在原地,原本英俊的面庞,五官已然微微扭曲。
在他心中,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沈云鸾生是他的人,死也只能做他的鬼,他容忍不了她在与他有了婚约之后做出对他不忠之事。
他不过是一时气愤之下的试探,可没想到她想都没想就甩了他一个巴掌!
他猛地转身,抓起案上的一柄长剑,拔剑指向云鸾,就朝她逼了过去。
云鸾被剑锋所迫,下意识后退。
可营帐就这么点地方,她很快被逼至案前,被长剑抵着咽喉,不得动弹。
“你动手吧,杀了我,我看你要如何同你的主人交代。”
云鸾冷笑一声,视死如归。
季砚临停了下来。
他没有再往前,亦没有后退,剑尖就僵在半空,目光闪烁不定。
片刻后,他慢慢收了剑,冷声道:“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那我也不必再顾念什么情分了。”
扔下那句话后,季砚临就离开了。
云鸾以为他一时半会不会再回来了,便低头去寻她的云簪,谁知到处都寻遍了竟怎么也找不着。
过了片刻,有人前来粗鲁地推搡着她,将她带去了一个漆黑的山洞。
洞里充斥着恶臭,脚下是软烂的淤泥,像是坠入了什么深不见底的沼泽。
云鸾有点恍惚,这个山洞,跟前世关着她的那间小地牢极为相似,她仰头望去,果然在石缝中找到隐约的一丝光亮。
季砚临折磨人的手法很特别。
喜欢把人丢进黑暗之中,在你撑不下去的时候,再施舍般给予一线模糊的天光。
已是夜半,世界安静的像死去一样。
她坐在那里,盯着那唯一的一点天光。
如果她没料错的话,他应当是同她一样,想起了前世那些事。
她的云簪不会平白无故消失,一定是季砚临拿走了。
如此一来,她也越发认定那云簪之中藏有秘密。
得想办法把云簪拿回来。
早春的山间依旧阴冷,寒气顺着她的小腿往上爬,云鸾摸着黑寻了一处干燥平坦的地面,用衣裳将自己的双腿裹住,这才好了些。
她腹中饥肠辘辘,喉咙中亦是干渴,可也只能暂时忍耐。
大概是疲劳过度了,云鸾的脑海中不时闪过今日的画面,奄奄一息的薛晗,肃州地下的炸药,方才救了她的少年士兵,死而复生的李少麟,以及,令她看一眼就觉得恶心的季砚临。
她曾经想过,如果季砚临没有死会怎么样,他会不会来报复自己。
如今看来,报复已经开始了。
可那又如何呢?
她前世的苦难皆拜他所赐,他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以为这样就能让自己屈服,简直是笑话。
可想起前世,她又无可避免地想起了那个迷乱的夜晚,那灼热的吐息,那枝落在床帏间的海棠——
幸亏,那个人不是他。
可不是季砚临,又是谁呢?
她又想起了那块落在污泥中的玉佩,下意识往怀中摸了摸,待指尖触及到那枚玉佩,便立刻拿了出来,在指间细细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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