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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温柔水乡里生出了自由的灵魂,她不会被狭隘的情感困囿一处,只会向着最广阔的天空振翅翱翔。
借着拥抱,沈溪年将一块玉佩塞进了谢惊棠手里,用力握了握谢惊棠的手。
谢惊棠会意,动作迅速地收起玉佩,小声问沈溪年:“什么东西?”
沈溪年也压低声音:“裴府的身份玉佩,在京城用处或许更大些,但在外面,若遇上紧急,也可周旋一二。”
这是那日去镇国侯府前裴度给沈溪年的,沈溪年回来后觉得自己用不上这东西,就想还给裴度。
但裴度却让沈溪年把玉佩转赠给谢惊棠,说是西域路远,太原水深,谢惊棠手里有了这个,行事也会多些底气。
而且……
“扶光说这个原本就是给您准备的,”沈溪年皱皱鼻子,“之前就是借给我小小用了用。”
谢惊棠没好气地拍拍沈溪年的脑袋,扯着缰绳翻身上马。
她俯下身,最后温柔抚摸着儿子的脑袋。
“溪年,你的冠礼娘亲可能没办法赶回来了,但娘亲会为你养一匹马。”
“它会被养得骨壮筋强,矫健机敏。”
“等着你天高地广,驰骋肆意的那一天。”
……
谢惊棠走后,沈溪年神情怏怏了好一阵子,就连隋子明过来闹他,他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甲十三带来了镇国侯府的消息。
和沈溪年预料的不错,沈明谦的确是对周氏下手了。
或许是周氏瞒着沈明谦全心全意为儿子沈原打算的举动惹了沈明谦猜忌,也或许是因为沈溪年临走时说的那番话——
周氏病了,病到起不来床,镇国侯府的大小事务全落在了被周氏打压到一直没能怀孕的侧室手中。
如谢惊棠所说,沈明谦是个足够懦弱的性子。
他即使猜忌周氏,忌惮周氏,也完全没有杀了周氏的想法。
只不过说不上这种仍有机会指望儿子,却要忍受受宠侧室的炫耀磋磨,一日一日软刀子割肉的煎熬痛苦,对周氏而言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沈原负气离家,的确是如他之前所说,跟着郑闵进了宫,但郑闵此时都还在韬光养晦,又能给他什么造化?
从侯府备受宠爱的少爷,摇身一变成了吴王世子郑闵的随从伴读,沈原如今的感受如何,沈溪年也并没有多感兴趣。
不过甲十三还是在镇国侯府与沈原身边都留了眼线,以防万一。
沈溪年努力让自己打起精神,一头埋进府中的账本,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捋了个妥妥帖帖。
等到裴度发话说已经安排好南下事宜时,从来都是被散养着的府中暗卫与府外掌柜俱是大松一口气,颇有种逃出生天的解放感。
当初沈溪年入京走的是陆路,那时候他的身体本就不好,路途颠簸之下,路上大半的时间都昏昏沉沉,额头滚烫,到了京城后更是断断续续昏迷了小半个月才缓过来。
此番他和裴度藏了身份避开耳目南下,是准备走水路,从渭水码头登船,沿渭水顺入运河,直达江南。
水路比起陆路要更加快速安稳,但——
“啾……”
一身青衫文人打扮的裴度轻轻拍揉着小鸟团子的脊背,在小鸟团子趴着小木盆努力干呕却什么都没吐出来后,很是心疼地给沈啾啾喂水喝。
谁都没想到,作为从小在金陵水乡长大的南方少年,沈溪年居然……
晕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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