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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踉跄着栽出去,双腿软得几乎撑不住身体,差点跪倒在地。勉强扶住墙壁站稳时,他才发现厕所里空荡得可怕。
夕阳从高处的窗户斜斜地照进来,橙红色的光铺在地上,像一条暖色的地毯。他盯着那道光看了很久,才迟钝地意识到——
原来天还没黑啊。
星炬和华新的课程时间安排差不多。
殷韵这次没抗拒上自家司机的车。她靠在真皮座椅上,指尖漫不经心地划着手机屏幕,唇角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谢如归刚刚发来消息:「任务完成。」
简短的四个字,却让她心情愉悦。
她几乎能想象到祁青檀狼狈的样子——湿透的校服,冻得发青的嘴唇,还有那双总是平静得像一潭死水的眼睛……终于被打破了吗?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轻笑出声。
祁青檀大概是学校里最后一个走出校门的学生。
他拖着麻木僵硬的身体,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眼神失焦,宛如一具被抽走灵魂的躯壳。
殷韵隔着车窗望见他狼狈的形容,对谢如归的“作品”很是满意。
就是走得太慢了点。
她支着下巴,眼底闪过一丝不耐。
不过,她是不会亲自去迎接他的。
腿没断,爬也得自己爬上来。
祁青檀没料到这么晚了,司机居然还在等他。
他甚至苦恼了一路,自己应该怎么回去——他的手机被抢走了、身上现金所剩无几、更别提他甚至不知道家的具体位置在哪儿。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
他们只是把他当个物品,投放到他“该去”的位置上。
他抿了抿唇,心情沉重地打开车门。
令人意外的是,少女也在车上。
殷韵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游走,从湿漉漉的发梢到不停颤抖的手指,最后停在他苍白的唇瓣上。她忽然想起谢如归汇报时说的话:“那小子倔得很,从头到尾都没求饶。”
真有意思。
车内的沉默几乎要凝结成冰。祁青檀将自己缩在角落,湿透的校服在真皮座椅上留下深色的水渍。
“王叔,”殷韵突然开口,“温度调高些。”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祁青檀的脊背绷得更直。
下一秒,只见她从包里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随手扔在祁青檀腿上,“擦擦吧。”
祁青檀盯着那条毛巾,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他抬头看向殷韵,少女正支着下巴无所事事地望向窗外,侧脸在夕阳下美得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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