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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回的路上,文斯问闻礼,“季老师聊什么了?”
闻礼直言,“聊。”
“聊我?”
的确文斯刚刚一进就感觉病房里气氛怪怪的,而闻礼一直是站在床边,都没坐下,听见响转头时,侧脸的表情显得有那么分凝重。
不过待文斯定睛看时,那种微妙的不对劲又消失了。
而现在的闻礼,眼睛目视前方道路,手掌住方向盘流畅而漂亮地划过半个弧线,车子就停车场汇入滚滚车流。
“季明景让不太责,有让我劝。”
“劝我什么?”
“劝注意身体,工作不像个拼命三郎,多想想是有家室的人。”
“骗我的吧,季老师怎么可能这么说……”文斯赧然,但仔细一品,又的确有点像季明景笑着调侃人时会说的话,只不过由闻礼转述来听,少了些温暖男神特有的温柔。
“我也没那么拼,现在经比前收得多了。”
文斯说得是大实话,他以前为在夹缝中求生存,除了拍拍又没别的牵挂,每次但凡有点机会都是豁出一切在拼,也因此当年那副皮囊虽然是如今这张脸,难免被生活重压折磨得尘灰扑扑,难光鲜亮丽现人前。
提及旧,文斯置之一笑,并没多说。
可闻礼现在听到,比前明白了,也更清楚季明景那句“我了解他比多得多”。
“晚上回,给我讲讲以前的吧,不是来这里之前,就时候记得的情开始,我都听。”
文斯一愣,失笑道,“怎么突然想听这个?”
而且最后闻礼那句话的语气,感觉竟像是卯着劲儿跟谁比试一样。
“不是突然,很早就想知道。”
闻礼微偏头,闪着车前灯的镜里飞速瞥他一眼,“刚刚问我季明景聊什么,那呢?冯煦有说什么?”
“冯煦……”文斯怔了怔,脑子里响起冯煦的话。
“文哥,昨天的别往心里,也知道季哥那人,换作谁他也会救的,只他看见了,能赶上,阿猫阿狗他都会这么做,何况个大活人,所以真不太责,不然季哥心里也不好受。
“我跟说啊,他昨晚因为担心想不开都失眠了,早上在那嘀咕半天,所以是一直怪己,改明儿季哥都该好不了了。”
**
文斯闻礼出后,护士就进来挂吊瓶,等到没人时,冯煦终忍不住,“都按发的,原封不动一字不差跟他说了,这下满意了?”
季明景抬了抬扎针的手,换个舒适的姿势,淡笑道,“辛苦。”
“我不辛苦,我是替心累!”冯煦长叹一气,“就算他俩现在是板上钉钉,也不着这么藏着掖着啊,让他知道喜欢他跟了的命似的。”
“哪有那么严重。”
“就有!”冯煦叉腰站在床边,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我就不明白了,他就算不能回应,也有让他知道的权利吧?”
“不懂。”
季明景过分淡定了,冯煦见他那雷打不动的样儿,脑子一抽,竟想起一句俗语来:皇帝不急太监急。幸好没口误。
他也是无奈透顶,“是,我不懂,哎!我也不想懂,看这样我都急死,我己也懂,那不如直接撞墙。”
冯煦说完就忿忿地走了,或者冒烟儿或者打电话,季明景知道他是好心,但有些情真不是说一句那么简单的。
都经努力藏这么久,如果现在让他知道,文斯恐怕能因为他而内疚一辈子。
虽然能让他惦记一辈子听上似乎是件大好。
“习惯真可怕,我现在算见识到了。”
季明景喃喃语,抚了抚因液体淌过血管而冰凉泛白的手背。
八年的时间,经足够他习惯了,习惯待在那个人身边,习惯看着他,困不住,留不住,习惯什么都不说,习惯不求回报,更习惯了……求而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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