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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关上门,闭上眼睛。
“镇静,泰德。你历尽艰辛,不是为了失败,镇静,忘掉麻雀。”
“我忘不了它们!”他内心深处喊道。这喊声近乎疯狂。“我忘不了!我忘不了!”
但他能够,他愿意。
麻雀在等待,他也将等待,他要等到时机成熟。他要等到时机成熟,即使不为他自己,也要为丽兹和孩子们。
“假装这是一篇小说,一篇你正在写的小说,一篇没有麻雀的小说”
“好吧,”他低声说“我来试试。”
他又开动汽车,同时低声唱着约翰韦斯利哈丁。
二
斯达克把汽车熄了火,慢慢钻出小汽车,他伸了个懒腰。乔治斯达克从屋里走出来,挟着温蒂,跨上走廊,面对着泰德。
斯达克也伸了个懒腰。
丽兹站在庞波身边,感到一阵尖叫要从她的前额而不是喉咙处喊出来。她拼命想把眼睛从这两个人身上移开,但却做不到。
看着他们俩,就像一个人对着镜子做体操。
两人长得毫不相像——即使不算斯达克正在腐烂这一点。泰德纤细,有点儿黑,斯达克则肩膀宽阔,很白,尽管晒得黑了。虽然如此,但他们仍很像。这种相像很怪,不是恐惧的眼睛能看出来的。它埋得很深,但却又是真实存在的,因而引人注目:伸懒腰时两腿交叉,手指伸直贴在大腿两侧,微微眯起眼睛,这些习惯都是一样的。
他们同时放松下来。
“你好,泰德。”斯达克听上去几乎有点儿害羞。
“很好,乔治,”泰德冷冷地说“家里好吗?”
“很好,谢谢。你想干吗?你准备好了吗?”
“是的。”
在他们后面5号公路处,一根树枝咯嚓一声断了。斯达克的眼睛迅速转向那个方向。
“那是什么?”
“一根树枝,”泰德说。“四年前那里有过一次龙卷风,乔治。枯死的树木一直在往下掉。你知道的。”
斯达克点点头:“你怎么样,老伙计?”
“我很好。”
“你看上去有点儿瘦。”斯达克眼睛落到泰德的脸上,泰德能感觉到这双眼睛试图刺探他脑袋里的想法。
“你自己看上去不太妙。”
斯达克笑起来,但笑声中毫无幽默:“我想不太妙。”
“你会放他们走吗?”泰德问“如果我照你说的做,你真的会放他们走吗?”
“真的。”
“我要你发誓。”
“可以,”斯达克说“我可以发誓。南方人说话算话。”他那种假装的南方口音完全消失了,以一种简朴而又庄严的口气说。两人在夕阳中相对而视,金色的阳光使这一切显得像梦幻一样。
“好吧,”泰德等了一会儿说,同时心想:“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麻雀的事,那秘密只有我知道。”“好吧,我们干吧。”
三
当两人站在门边时,丽兹意识到她错过了一个好机会,她本来可以把垫子下面藏有刀子的事告诉庞波的。
现在还行吗?
她转向庞波,正在这时,泰德喊道:“丽兹?”
他的声音很尖,是一种少有的命令口吻,好像他知道她想干什么不许她那么干。当然,这是不可能。是吗?他不知道,他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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