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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眠哆嗦着往他怀里靠,抱着薄奚的脖子啄吻,“我想办法好不好,我想办法可不可以……”
利器要杀人,把五脏六腑都搅烂掉。
回答他的只有男人沉默的怀抱。
来福客栈被大雾掩埋,连同在这里落脚的一只金凤凰,都不得不栖上那根梧桐枝。
雾气稍散,两人启程。
渐眠恨恨地咬上薄奚伤重的左肩,模模糊糊的开口:“薄奚,孤一定杀了你。”
他撑住马缰的手松开,懒懒地,“殿下随意。”
马儿骤然挣脱束缚,没命地撒欢,前蹄蹬起时,吓得渐眠又紧紧把手臂挂在薄奚肩上。
是依赖的姿态。
薄奚终于发现了他的软肋。
很擅长用厚重的乌龟壳保护自己,逗狠了还会用锋利尖牙狠狠咬伤一口,但若是遇到比自己还要难啃的骨头,就会化成一滩甜水,谁都没有他会撒娇。
回宫时已天光初霁。
朝堂的动向总是转变的这样快,昨日还是妖相傅疏,今日就成了救国功臣,渐眠托腮听着八卦,昏昏欲睡。
屁股还没有从垫子上捂热,外头一声高呵叫他打了个激灵。
唱喏的内侍高声:“皇上驾到——”
薄奚跪在地上给他揉摁着紧绷的小腿肌肉,闻言一顿,便被渐眠一脚踹开。
趿鞋下榻,想到什么,渐眠抬手一勾,鲛纱红的床帷落下,薄奚整个人只剩朦胧轮廓。
渐眠迎到外殿,俯身跪下,牵动到身后的伤口,表情无比之扭曲,连带着出声都闷闷,“儿子给父皇见礼。”
有双宽大的手托起了他的肘腕。
“怎么不叫耶耶?”来人问。
渐眠一顿,顺坡下滑:“耶耶安好。”
皇帝朝后招了招手,入目先是满卷的宁心咒,再抬眼,对上一双冰凉泛雾的眼睛。
是沈仰。
真是巧了,渐眠抬眉。
沈仰拱手作揖:“少海。”
渐眠一头雾水。
皇帝从内侍手中接过一卷已经誊写好的宁心咒,那字力透纸背,字字珠玉,实在漂亮。
与渐眠那手狗爬字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他似乎是很轻地笑了下,问:“明月的字何时进步的这样快?”
沈仰抿唇偏过头去。
渐眠眨了眨眼睛,正准备编造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刚一抬头,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
岁月不曾在皇帝脸上留下太多痕迹,那双与渐眠有着三分相像的眼睛更加柔和,眼角细纹深邃又缱绻。
他没有怪罪渐眠。
渐眠一向是比较擅长得寸进尺,他只向皇帝身后瞥了一眼,便有上道的小太监谦声开口:“殿下,鹤公公今日身子不适,不曾伴驾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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