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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影壁,宁长风额头的孕痣又被他遮了去,再抬眼就看到在护卫看守下抄手站着的两个人。
陈璟正打量四周,试图向护卫塞银子打探这是谁家府邸,林子荣则仰头望着摇摇欲坠的“姚”府牌匾出神。
宁长风握拳抵唇轻咳一声,打断了陈璟孜孜不倦的“交易”。
他走出门去,还未说话就感觉方才被缠得烦透了的落十七扔来一个不友好的眼神……
宁长风:“……”
见到他,陈璟倒不纠结送银子了。
他把银子把袖里一揣,满是络腮胡的脸上真心实意地露出笑容,上前打量了一会儿才道:“可算见着你了!若不是真真切切你指的这地儿,我就算路过八百次恐怕也想不到要上前敲一敲门。”
说着他拉过神思恍惚的林子荣:“我照着你说的地儿找来了这位姓林的军爷,你儿子现在哪呢,用不用这位军爷接回去?”
宁长风:“不必了,我已将他送回家中。”
昨晚形势突然,他原本计划叫人上门找容衍把娃接走,自己再好好周旋一番,怎知赵怀仁那老家伙滑不溜手,后来发生的事更是……
想到容衍身上斑驳密布的伤痕,宁长风暗暗掩去眼底涌起的血色。
陈璟舒了口气,连说几声“那就好”,又道:“昨夜那几个官老爷没为难你吧,哎,怪我。”
他一脸懊丧之色,却没继续往下说。
宁长风瞥他一眼,将目光放在始终垂着头一言不发的林子荣身上,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陈璟在盛京有宅子,与两人同行一段路后便分道扬镳。
自带回那株珊瑚树后,他便停下了满世界找宝物的脚步,守着这株珊瑚树谋求一个进宫的职位。只是不知是针对他还是怎的,这盛京的官宦系统整一个铁桶也似,牢牢将他挡在了宫墙外。
京城内寸土寸金,饶是他也只能住在稍偏僻的北街外,陈璟下了马车就看到自家府邸大门轩敞,一名老仆躬身站在门口。
“二少爷,主子托老奴带个话,让您疯够了就回去。”
“否则他就亲自过来了。”
回到驿馆,宁长风展开包袱,将自己的日用品一件一件清起来往里面叠。
林子荣站在门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半晌,他才开口问道:“今日那府上住的,是你什么人?”
宁长风系好包袱结往后背一甩,直起腰坦然道:“是我很重要的人。”
林子荣平素沉默少言,极少为外物所动,听到他这话却当即来了火,指着他的鼻子质问道:“你说的很重要的人便是那个作恶多端,活该千刀万剐的绣衣局头子?你怎么能跟他——”
宁长风轻轻一笑,接过他的话:“我怎么不能跟他扯上关系?”
也许是他的语气太过笃定,林子荣难得一怔,随即又道:“他可是人人喊杀的大佞臣,死在他刀下的忠臣良将不知凡几,连襁褓中的婴儿都不放过,你竟然与他同流合污——”
他眼珠转动,视线落在宁长风背着的包袱上,似乎更加不可置信:“还要与他住到一块儿去!”
宁长风脸上的神情逐渐淡去,眼神沉静地看着他。
他走到林子荣面前,用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道:“容衍是什么人我自有判断,你和林为若还把我当朋友便不要在我面前诋毁他。”
话已说到头了,林子荣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侧身让出一步。
擦肩而过时,宁长风的声音低而快速地传进他耳内:“眼见耳闻均不一定为实,你们最好不要做傻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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