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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就有一个汉子掏出半张饼子递给他:“今日遇上一个老人家,我替他砍了半日的柴,他便省了半张饼子给我吃呢,喏,特地留给你的。”
宁荣接过饼子一口咬下去,一股馊味瞬间充斥了五脏六腑。
“呸,馊的,那老不死的别不是诳你吧?”他恶狠狠地咬着饼,到底没扔掉。
那汉子吞了吞口水,小声说了一句“不会吧”,就在宁荣的瞪视下息声了。
忍着恶心吃下那张饼,那汉子这才摸出一张纸来,陪笑道:“宁先生,你看能不能替我写一封家书给我那在西北服役的儿子,我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了——”
宁荣抱怨道:“成日叫我写写写,连张像样的纸都没有——”
话音未落就见那汉子从怀里拿出一张纸,珍而重之地摊开,月光下两幅画像跳进他的眼中。
宁荣一把抢过,盯着上面硕大的“通缉”二字看了半晌,语气掩不住的激动。
“你哪来的这张纸?”
画像上那个大人戴着面具尚且认不出来,小孩子不是景泰蓝那崽子还能是谁?
那汉子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在破庙门口一指:“捡的,我想着翻过来也能写字么……”
宁荣一把打断他:“还写什么字!”
“我们发财了!”
只是买一碗糖水的功夫,容衍就不见了。
宁长风问路边的摊贩,就见摊贩往巷子口一指:“去那了,后头还有好几个人跟着呢,我说你们莫不是惹了什么劫匪吧?”
顾不得小贩语气里的警惕,宁长风飞速往巷子里钻去。
麻县的建筑群密集而无规律,东一块西一块地拥挤在市坊周围,巷子更是四通八达,钻进去就失了头尾。
宁长风一路问过去,在快要出城时断了线索。
他运起轻功,踩在最高的屋脊上朝远处眺望,入目全是荒郊野岭,哪有容衍的影子。
他心口升起的慌乱越来越多,甚至连呼吸都开始沉重。
容衍身体才好不久,若是被歹徒盯上怎能自保?
都怪他,明明白天才被那几个据说是绣衣史的人盘问过,竟然就放任他一个人在原地。
宁长风深深呼吸,尽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思考那些人有可能会带容衍去的地方。
就在这时,屋顶翘起的檐角突然传来“啪”地一声响,一颗小石子弹到他脚边。
“站屋顶上作甚?”
容衍抄着袖子,笑眯眯地仰头看着他。
还未等他再开口,就见宁长风飞下来,紧紧抱住了他。
“这是怎——”
容衍被抱得往后一个趔趄,堪堪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宁长风身上特有的气息萦了他满怀,无关风花雪夜,反倒像极了随寒夜朔风呼啸而过的冷烈松香。
容衍怔了怔,犹豫着抚上他的背,环住他拍了拍,声线放低了道:“怎么,一会不见就要吃奶么?”
他还是惯常调侃的语气,宁长风却没有接茬,反而在他脖颈间嗅了嗅。
容衍被他弄得有些痒,便佯作推他道:“回家么——有人看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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