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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天台时,周围已经看不见其他学生了,苏缪伸出手,推开了铁皮大门。
许淞临背对着他靠在天台护栏上,闻声回头,弯了下眼睛:“你来了。”
“找我什么事?”苏缪回身关上门。天台风大,他半长的头发被吹的有些乱,苏缪微眯起眼,咬下腕上的皮筋绑在自己发上。
金色的发尾有几缕缠在他修长的手指间,随即散到后颈,再睁开眼,许淞临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他目光微动,嗓音温柔,对苏缪说:“你觉得我今天表现怎么样?”
他还穿着那身月白色西装,头发挑起,喷了发胶,应该是被他家几个造型师共同努力的结果,常年佩戴的眼镜摘下,露出了其下形状优美的眼睛。
立马拉去走秀都不会突兀的帅气。
那双上挑的眼角带着笑,垂眸,看向眼前人殷红的唇瓣。
苏缪突然抬起脸,主动迎上他的目光。
许淞临呼吸一滞。
他有些凌乱地对上了那对绿宝石般剔透的眼睛,苏缪客观评价道:“挺好的,应该能上晚间头条。”
许淞临失笑:“就这样吗?”他故意拖长语气:“当时为什么说我弹错了?”
“原来你就是为了这个找我,”苏缪说,“怎么,这么不愿意让别人质疑你的水平么?”
许淞临好整以暇:“先说说看。”
苏缪浅浅笑了一声,沉吟片刻:“只是总感觉,有一处和我记忆里的不一样。”
许淞临侧过头,月色打在他侧脸,露出一个说不上是不是失望的表情。
他们这种人,常年在各种镜头下虚与委蛇,有时连自己都分不清自己什么时候在演戏:“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苏缪和他一起靠在围栏上,想起那两个人的话,直接照搬过来不假思索道:“知道,十年前你第一次登台演奏的日子。”
“不,”许淞临朝他半低下头,嗓音温柔,“十年前的今天,是我第一次为你弹琴的日子。”
苏缪这个人长到这么大,见过最多的,就是别人面对他时低下的后脑勺和因弯曲而佝偻着的脊骨,普通的肢体接触对他来说和王室的吻手礼没什么区别,因此不可避免地对别人的刻意接触和行动上的冒犯都不会太敏感。
许淞临看着他和自己无意间碰到的胳膊,突然很想欺负他。
让那双向来冷冽的眼睛为自己波动,就像徒手揉捏一朵玫瑰。
“上台之前太紧张,就先去你家找你弹了一遍,所以,你是第一个听到这首曲子的人,”他笑着牵起苏缪的手贴在唇边,“是那次,我弹错了,抱歉让你把一个错误的旋律记这么多年。”
他的声音很慢,带着蛊惑的力道。
苏缪当然毫无所觉。
他突然更清晰的想起了那段旋律。
小孩子嬉笑的声音在阻隔在重重幕帘之后,年幼的苏缪从花坛里拽了一根小草,叼进嘴里。
悠扬而毫无凝滞的乐声从背后飘过,小苏缪踩着节拍一蹦一跳地跃过整齐排布的地砖,听到外面有人声,悄悄探头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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