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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苑林嘴硬:“这不没出事么。”
梁承将瓷勺撂在碗里,咣当,像法槌落地,他说:“如果出了呢?被那个陌生男人带走,开房、侵犯、施暴。他不会在意你疼不疼,你会受伤,可能还会染病,万一身体发作起来,我今天不是给你煮饭而是给你接诊。”
乔苑林张张嘴:“我……”
梁承骂道:“我早晨醒的时候还他妈后怕,你能不能长点心肝?!”
乔苑林被教训得发蒙,好歹二十多岁的人了,脸上挂不住,他诚恳又负气地说:“我知道错了,这就回家反省。”
说完,乔苑林回卧室捡衣服,脑子乱糟糟的,不小心进了卧室隔壁的书房。
不大的一间,高及天花板的书柜占据整面墙壁,不像当年连书桌都要伙着用。而书柜中央的一格没摆书,竟安放着一只玩偶娃娃。
乔苑林走近,那只娃娃有一双蓝色眼珠,很旧,模样款式都有些过时。他钉在柜子前,听见梁承走进来。
原来他根本没忘,甚至记得一字不差:“这是什么,没人喜欢的小屁孩儿,还是被捡回来的垃圾?”
梁承说:“是补给你的生日礼物。”
祈福铃铛不过是幌子,这才是真的,乔苑林气息不稳,问:“为什么八年前不送给我?”
梁承握着拳,因为他杀过人,沾过血,他的东西不干净。
现在,这双手只救人了,他终于可以心无芥蒂地打开柜子,抱出那只娃娃,只是他不确定,说:“你还想要吗?”
乔苑林一把夺过,记了八辈子仇,以牙还牙道:“放这么多年得有多少细菌,我要拿回家消毒。”
他往外走,经过梁承身旁时被抓住小臂,皮肤相触,混乱黏腻的画面涌入脑海,他面如火烧:“我真的要回家了……改天见。”
梁承说:“光着屁股回?”
乔苑林差点忘了自己还挂着空挡,凉飕飕的。梁承借了他一身衣裤,换好,拎着玩偶离开,临出门还被塞了一支芒果味冰棍儿。
那颜色,好黄啊。
经此一事,乔苑林着实安分了不少,在家听父母的,在单位听领导的,搞得乔文渊以为他闹一次肚子闹得转了性。
不过他乖归乖,始终认为那晚的事情是个例。
冷静之后,乔苑林复盘整件事。他喝那杯酒真的是出于好奇,杯子小,喝下几口就一半了。而且他以为雷君明很快会到,不担心喝醉没人管。
他从小就懂得不能碰陌生人给的东西,防备心并不差,这次之所以疏忽,是因为那个男人根本没碰过那杯酒。
乔苑林反反复复
地回忆,他十分肯定,那个男人要请他喝一杯,说完就离开了,几分钟后酒保才调好酒给他。
后来他点了一份玉米片,再后来他好像醉了,头晕发热,想出去透透气,男人才再一次出现。从头到尾,那杯酒都没经过对方的手。
所以,其实是酒保有问题?
又或者,男人和酒保是一伙的?那作为员工,整个酒吧是否存在见不得人的隐患?
乔苑林依稀记得酒吧名字叫“春风”,他写下来,连同印象里酒保和男人的全部特征。这件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作为行动派,他应当向鲍春山汇报,成立专题,但组里人力物力紧张,这种长线调查的案件报道几乎为零。
再说他是当事人,误入虎穴,身中伟哥,当街发热,实在是难以启齿。
趴桌上正愁呢,编辑小许从外面进来,说:“小乔,有人找。”
乔苑林耙了耙刘海,出去看见雷君明,有点尴尬,他本来以为对方挺稳重一人,现在感觉不太靠谱。
“苑林。”雷君明是来道歉的,“还生气么,那天让你等那么久,是我不对。”
乔苑林干笑:“没事,都是记者,我理解。”
雷君明解释:“节目人手不够,孙主任突然要我留下,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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