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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头的天帝还好,假装没听见某些“疑犯”谋划要逃,并不太难。
后面罩着斗篷的珞宓却再没忍住,泪水无声而落。
不该是这样的,找回心的长乐该是喜欢自己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她为他做了那么多,甚至惹下大祸,竟替别人做了嫁衣,她真的不甘心……
谭云山微微皱眉,不知道是太疲惫出现了幻觉,还是真的有仙人绝望悲切了,怎么身后似有啜泣?
想要回头去看,然而刚刚转头一点,就瞥见一只爪子搭上了忘渊的岸!
三天大限已到,忘渊水落三尺,那被珞宓形容为要化不化的湖面薄冰,终是碎裂。
仙阵中不知谁喊了一声:“妖兽——”
接着是此起彼伏的:“这里也出来了——”
不止谭云山看到的这一只,而是从已经毁掉的九天门到忘渊之末,皆有妖邪而出!
仙阵再不成型,整个九天宝殿一瞬尽乱!
【都是浅处妖邪,成不了气候。各仙就近集结,合力制之,断不能让妖邪入了凡间,妖魄也不行。】
天帝的声音此时听来就像古寺的钟,沉静,悠远,奇异地让人镇定。
谭云山和既灵互看一眼,不必多言,一个劈仙雷,一个净妖铃,狠狠击向妖兽!
然而天帝的金光比他们更快,仙雷和净妖铃抵达之前,妖兽已轰然倒下,妖魄离体而出,被天帝收入法器。
既灵后知后觉,忘渊的存在本就是为了永世禁锢那些极恶之徒的精魄,哪怕散于天地都不行,因为散了的极恶之魄,再得机缘,无论修成什么依然是恶的。
可是浅处的妖邪尚能应对,若再往后,深处的妖邪出来呢?
南钰占不出伏厉莽之法,这就是个死局!
有风刮过脸颊,极快,刀子似的。
既灵下意识抬头,竟是南钰御剑而来!
天帝、帝后、谭云山以及这仙阵之东的几乎所有仙人都看见了,但没人敢出声,都极力压着狂喜,生怕一场空。
尘华上仙落地,然脸上并无喜悦,而是一种挣扎与痛苦交织的沉重。
众仙心凉半截。
天帝合上眼,微微调息,而后才缓缓睁开看向南钰,以罕见的郑重等待九天的命数:“如何?”
南钰自怀中取出“星批”递上:“伏妖之法在此。”
谭云山和既灵面面相觑,这是卜出来了?既卜出,为何不见伙伴脸上有喜色?
天帝将“星批”打开,明显在看到某几个字的时候,有一刹的怔愣。
帝后不知他为何迟迟不语,千辛万苦占出的伏妖之法,怎么想都该速速下旨,依“星批”去办。
实在没有耐心继续等,她索性凑过去自己看,反正眼下这般乱也不必计较礼数。
她原只是想看看的,却在见到一个熟悉的仙号后,什么都顾不得了:“白玉骨,异仙魄,入忘渊,天下平……怎么会是异仙魄?晏行不是早在三千年前就已经和异皮同归于尽了?难道还要把他的仙魄从封印异皮的山洞里取出吗?这也太……”
太什么?帝后竟说不出了。
太不可思议?太无稽之谈?太……阴魂不散?
都三千年了,渡劫竟然还和当时一样,需要晏行的仙魄,呵,这满九天仙界还真是没他不行。
谭云山再傻也明白了,“异仙”就是“晏行”的名号,可能是正式的仙号,也可能是随意叫惯了的,而“晏行”,便是那个以自己精魄封了异皮的散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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