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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时烨住的那个阁楼的味道,每次靠近盛夏一些时烨都能闻到。不太好形容,时烨总觉得那味道是变化的,在夜晚变得湿润,在烈日里变得干燥……时烨为那味道想过很多形容,比喻后,时烨发现自己居然在用阳光、水这一类根本没有味道的东西去形容那种气味,因为他想不出别的。
那味道似有似无的,没办法捕捉,但闻起来很干净,会让他不由自主地放松。
时烨微微屏气,往边上退了一点。他心想,有点太近了。
盛夏却是个神经大条的,完全没注意自己一直在往别人身上靠。他甚至又靠近了一点,指着窗外说:“时烨老师你看,这座桥……以前我家就住在这附近,回家要经过这里。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来这里压大桥,听歌。初中的时候我特别喜欢帕格尼尼,有一次走在桥上,听得好入神,都有些灵魂出窍了,差点被车撞。”
时烨又微微往边上退了点,心想,对生活心不在焉地,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但他没有评判什么,只是拿出了耳机,问盛夏:“听歌吗。”
盛夏怔了下,才说,好。
时烨随身用的耳机很便宜,大概也就几十块钱,只是盛夏耳机价格的零头。但盛夏很小心地把那只耳机接过来,再把里面的音乐塞进自己的左耳里。
绿洲早期的歌,《TakeMe》。
盛夏小声自语了句:“这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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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ke??me??when??you??feel??Ive??gone
(当你觉得灵魂已逝带我走吧)
Take??me??if??you??think??Im??sweet
(如果你觉得我很甜美带我走吧)
Though??my??life??feels??incomplete
(尽管我的生活一蹶不振)
Take??me??when??I??wish??to??live
(当我对生命还有欲望带我走吧)
公交车上有很多陌生的人。有背着孩子的老人家,看衣服着装似乎是当地的少数民族,背孩子的方式时烨没见过,用一块绣着花的布料包住小孩的身子,再用一条长窄布兜住屁股,系在身前。
有人脚边放着几个大的矿泉水瓶,盛夏之前跟他解释过,说有很多人会到古城那边打山泉水回去喝,一来一回的路程就当作锻炼身体。
还有几对小年轻,手臂搅在一起,粘粘糊糊地跟对方咬耳朵。
这些未曾谋面的人不断上下车,经过,停留,再离开。车往前开,这条路是笔直的,同样是走一段,停一段,有开始,有终点。
时烨微微偏头去看身边的人。
他以为盛夏大概是在发着呆听歌,结果看过去,才发现盛夏本来就在看自己。
他撞进了那双眼中。直白的,真挚的,干净的,明晃晃。
那目光是静的,静得就像现在的空气,但再靠近一些才会发现,里面其实是烫的,在沸腾,在摇晃,好像马上就要溢出来,淹没什么。
歌还在放。
Take??me??when??I??start??to??cry
(当我开始哭泣带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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