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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渊给陈冬阑套了个新枕头,摆在左侧后就在右侧躺下了。他扯灭了床头灯,黑暗瞬间将手足无措的陈冬阑保护住。
他僵硬地身体稍微放松了。
“晚安。”袁渊说完,打了个哈欠。
陈冬阑嗯了一声,躺下来。进入袁渊也在的被子里的这一刻,感受到床的另一边因为一个人的体重而微有凹陷,陈冬阑的眼睛酸胀。
睡前没有聊天,袁渊很快就入睡,呼吸变得绵长。陈冬阑侧身背对他,一眼都不敢看。
他也很快睡着。
睡着后就开始做梦,却并非什么美好的梦。
他梦到了袁渊让他搬走的那天,当袁渊说让他另作打算的时候,他心都凉了。
他觉得,袁渊一定是知道了。
知道他擅自把他们合租的房子当做归属,当做自己的家。擅自依赖袁渊,擅自把那些无法言说的感情,都付诸在好心邀请他合租的老同学身上……
眼睁睁看袁渊丢下一句话,然后离开,孤独、锥心、绝望,加在一起都不能把他的心情形容得当。
更可怕的想象出现了,他掉进冰冷的潭水里,近乎溺亡。袁渊就在边上,眼神却比潭水还冰冷。
他说,你真恶心,你喜欢我,真恶心……
“陈冬阑……陈冬阑!”
微凉的一只手贴在陈冬阑额上,把他从痛苦中拉扯出来。
入眼的袁渊满眼焦急:“你还好吗?”
袁渊本来睡得深沉,身边陈冬阑短促而剧烈的呼吸声让他清醒过来。
他马上意识到陈冬阑不对劲,打开灯,果然发现陈冬阑脸红得病态,整个人被汗浸湿了。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陈冬阑醒过来,最先意识到的是这件事。
“你发烧了!”袁渊气急。他睡得全身都是暖的,这还凉,陈冬阑该烧得有多厉害?
“我带你去医院。”他起床,看一眼时间,半夜三点。
陈冬阑想拦住他,却发现自己动弹不了。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从梦里醒来,一眼就看到袁渊,他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说不出的轻松。
袁渊也不避讳,直接就在床边脱了睡衣换衣服。他的动作很快,几下就把衣服都穿好,走过来扶起陈冬阑,抓过一件外套就往陈冬阑身上套。
“袁渊,我觉得还好……”
袁渊眼神不悦:“我不觉得你这样算好。”
说完,又把陈冬阑的脚从被子里抓出来,蹲下去帮他穿鞋。
从被子里出来,陈冬阑才感到不舒服,浑身都是汗,睡衣贴在身上,接触到冷空气,既冷又热的。
他的脑子昏沉,甚至没对“袁渊在帮我穿鞋”这个事实起多大的反应。
到了医院,挂了急诊,开了药坐在休息室里吊水,他才反应过来……这一路,他都趴在袁渊的背上。
袁渊缴费回来,坐在他身边,没说话。
陈冬阑试探着说:“袁渊……”
袁渊给了他一个眼刀子:“之前让你来医院,你宁肯下车也不去,现在好了,大半夜烧到39度7,你满意了。”
陈冬阑满心的悔意。他所有的决定都构架在名为袁渊的前提上,他信奉着绝对不要麻烦袁渊,绝对不要惹他生气的信条,但一定是因为他太笨拙,太没用,才会每每都事与愿违。
“对不起。”陈冬阑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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