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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然被打得头一偏,又把脸转回来,对着谢文斌,麻木道:“你从没有教过我这样的事情,从没见你给我妈真心实意道过歉,我不会。”
他无所谓地摸摸脸,对扶着妈妈的谢青寄道:“我走了,下周休息的时候我去学校接你,照顾好老妈。”
他头也不回,疲惫地走出门,没看到在他身后王雪新面色惨白,几乎要站不住,她急促喘息着,被谢文斌和谢青寄扶着才勉强站好。
从这件事情以后,王雪新和谢文斌那原本快要修复的婚姻,因为他和谢然的关系而再次走向破裂。
房间中传出声闷响,听起来像是谢然摔到了地上。这动静惊得谢青寄从往事中回神。
他无奈地起身朝房间走去。
从客厅到房间只有几步路,随着距离的缩短,谢青寄的步伐越来越慢,他低头,被握住的门把手都已经转动到底,只要轻轻一推就能进去,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谢青寄却犹豫起来。
他紧绷的脊背又使画面变得诡异,仿佛里面等着他的不是谢然而是别的什么。王雪新的房间就在他的背后,隔着一条走廊的距离,从门缝下透出微弱的暖黄色的光。
谢青寄心想:他就进去看谢然一眼,安顿好他就去睡沙发。
开门声惊动谢然,他维持着站在墙角逗猫的姿势,抬头看着进来的谢青寄。
谢然一下子笑出来,像二人度过的任何一个平静的周末,带着满身酒气走过去迎面抱住谢青寄,贴着他的耳根亲昵道:“怎么才回家,等你好久了,赵高那小混蛋又咬我,你的猫你得负责。”
他醉醺醺地耍赖,举着指头,给谢青寄看并不存在的伤口,意思是这个时候该走流程亲亲他。
谢青寄一下就说不出话了。
那一瞬间他想起在很小的时候一家人去海边。
他总是喜欢堆城堡,沙子混着水,用手拍平拍严实,不管他怎么小心,底座再怎么牢,浪打过来的时候总是轻轻一下就没了。
此时此刻谢然的拥抱就是那阵铺天盖地而来冲垮一切的海浪。
他的理智克己通通远离,反复重塑的心理防线溃不成军,唯一能听见的声音就是陡然加快,震耳发聩的心跳,继而握住谢然举到他脸侧的手,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喝多以后再顾不上伪装的人,在这一刻突然下定某种不为人知的决心。
谢然不满地瞪着谢青寄,扯了两下手,没抽出来,不客气道:“又不懂事了是不是?谁让你摸我手了,让你亲我呢看不明白啊你。”
“你刚才……说你爱谁?”
谢青寄的声音很低,还带着几分嘶哑。
已经断片的人当然想不起来自己当着妈妈的面差点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他只是真诚又茫然地看着谢青寄,不明白道:“我说什么了我?”
“你爱谁?”谢青寄带着股刨根问底的倔劲看着他。
谢然最受不了的就是谢青寄这样的眼神,他弟一这样看他,再臭再硬的脾气也得投降。
“当然是爱你啊,费了多大的劲才把你骗到手,可折腾死我了,哪舍得让你受委屈,不得当成祖宗一样供起来吗?”
这样近的距离早就使谢然心猿意马,眼睛不自觉地盯着谢青寄的嘴唇,似乎下一秒就要亲上去,一副什么话都能拿来哄人的色急样子。
谢青寄假装看不懂他急切的意图,继续跟一个醉鬼较劲,认真道:“明天醒了还算数吗?妈反对的时候,你是不是会毫不犹豫把我推走……”
“你总是这样一个人作出决定。”
他出神地看着谢然,低声道:“我的猫我负责,你的人你也肯负责吗?”
谢然开始听不懂他说话了。
谢青寄喃喃自语道:“我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卑鄙。”
谢然急了。
“祖宗,求你了,别吊我胃口了,你往学校一住就是一个礼拜,我等的都急死了。”
摆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谢青寄扭头一看,来电显示提示着“张真真”三个大字。
他叫谢然站墙角罚站,反思一下到底要不要负责,谢然为了性生活顺利,忍辱负重地答应了。
谢青寄从容不迫地接起电话。
张真真在那头大大咧咧,凭借着他们伟大的革命友谊提醒谢然:“我想了想,还是得给你打个招呼,你妈之前好像来过我家,可能已经知道什么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喂,喂?”
“我是他弟弟。”
谢青寄靠在桌子上,倚着,手往上面一撑,看见罚站的谢然也十分不老实,用脚把赵高拨来拨去。赵高见撑腰的终于远离谢然那个恶霸,当即悲愤地跑过去,躲在谢青寄身后冲谢然愤怒地嚎叫!
“啊?是你啊哈哈!你哥呢?”
“他喝多了,在躺着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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