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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宁小时候很羡慕文亭,有个这样厉害的哥哥,兄弟感情也好,他和他哥哥就不一样,三天两头打架。
年纪渐长,向宁隐约觉得他们太亲近了,不像寻常兄弟。可一想他们打小相依为命,又释然了。
直到后来有一回,他亲眼看着文钦把一个冲文亭吹口哨,还动手动脚的小流氓打得头破血流,对方哭爹喊娘,文钦眼都不眨,踩着他的后背把人往地上掼,说,睁大你的狗眼给我把人看清楚了,以后见了我弟,绕道走,别臟了他的眼睛,懂了么?
小流氓脑袋磕咋在地上,满嘴都是血,懂了,懂了,他向文亭求饶,有几滴血溅在了文亭青色的长袍袍角。文钦说了声滚,抬起腿,小流氓连滚带爬地跑了。
文亭小声地叫了声,哥。
文钦应了声,在文亭面前蹲下身,拿衣袖擦了擦袍角,血迹洇开,擦不干凈,文钦站直了身,握着文亭的手腕说,衣服臟了,回去哥给你洗。
他没看向宁一眼,向宁却从文钦动手开始就吓得脸都白了,不敢出声。
自那次后向宁见了文钦就恨不得绕道走。
向宁慢了两步,看着文钦握在文亭手腕上的手指,二人一道走着,文亭好像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向宁忍不住想,要是他哥这么握着他——向宁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估摸着和他哥又要打一架。
哪有兄弟这么黏糊的,向宁在心裏嘀咕。
“向宁?”
突然,向宁听见文亭喊他,抬起头,却见二人已经停了下来,都看着他,向宁茫然的啊了一声。
文亭问他,“怎么走?”
向宁看了看四周,抬手一指,道:“这条路,去连记布庄。”
文亭点了点头,说:“向宁,你怎么离我们那么远?”
向宁尴尬地笑笑,“没事儿,我跟得上,跟得上。”
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一路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后来到了连记布庄,看料子也看得马虎,反倒是文钦当真仔细地挑起了布料。
向宁到底是忍不住,看着和掌柜的说话的文钦,磨磨蹭蹭地凑文亭身边,说,“文亭,你出来。”
文亭站在一匹料子前,回头看了眼文钦,他哥哥个儿高,面容轮廓冷硬,看着很有压迫力,手裏却摩挲着一块缎面,和掌柜的说着什么,掌柜的也看了眼文亭。
文亭和向宁挪到门边,向宁嘟囔道:“你和你哥也太那什么了。”
文亭不疾不徐地说,“那什么?”
向宁抓了抓脑袋,说:“你看哪家兄弟像你们这样的,你都这么大了,你哥还什么都管着你,太奇怪了。”
文亭道:“我们一直都是这样。”
向宁说:“你难道不会觉得不好吗?”
文亭轻声说:“这样很好。”
向宁楞了楞,实在不知说什么了。
文亭转移话题,道:“你不是说我们不是来看布料的吗?”
向宁猛地一拍脑袋,说,“对,我忘了,”他眼神有些游移,脸颊竟然泛起了红,文亭安静地看着他,向宁不好意思地说,“就是,就是想给你看个人。”
他在文亭耳边说,“你看那边,那个,卖伞的。”
文亭循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个小摊子,摆着各色的油纸伞,打开了几把吊着,伞面精致,描花画鸟栩栩如生,却都远不如站在伞中央的人招人眼。
那人大概三十来岁,穿了身旗袍,身材玲珑,头发烫着卷,一双带着笑的含情桃花眼尤为出挑,透着股子成熟女人的风情。
文亭眨了眨眼睛,说,“她怎么了?”
向宁脸上露出腼腆又羞涩的笑,在文亭耳边说,“她,我喜,喜欢的姑娘!”
文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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