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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拆开信,正准备打开看看写了什么,又察觉到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一回头,看见唐安没进门,正站在他身后低头好奇地看,大辫子都垂到了他头顶。
齐声望她一眼,侧身挡住,半点不给她瞧。
唐安见他跟老太太藏养老钱似的神神秘秘,狐疑地瞅着他,问道:“哥,谁给你写的?”
齐声不告诉她:“去洗、洗你的澡。”
唐安人虽小,心思却鬼精,她道:“是不是哪个姐姐给你写的?住得远吗?你在镇上认识的吗?”
她一口问了三个问题,齐声却一口答道:“不、不是。”
唐安知道他在搪塞自己,撇嘴道:“你看都没看就回我。”
齐声不理她,他道:“去洗、洗澡,不然等、等会儿天就黑、黑了,你不是怕、怕鬼吗?”
唐安今天被马平的事吓了一遭,听见这话立马想起了在夜里才会出没的那些妖魔鬼怪。
她打了个寒噤,提起篓子快步进门,可又不甘心地转身扒着门,冲着齐声的背影难过道:“你,唉,我还以为你喜欢春娘姐呢。”
她说罢,哀叹着进了厨房。
齐声眉头一皱,有些奇怪地回头看了唐安一眼。
像是在思索唐安是如何知道的。
第五十五章欠债
姚春娘写给齐声的信是她亲手写的,用的信纸还是从家里床底翻出的旧书上撕下来的书页。
书页上本有的文字墨印已随时间变得浅淡,姚春娘落的黑墨粗笔大字迹便尤为清晰。
说是写,不如说她只会画,一个字比一个字长得壮实,旁逸斜出支着臂腿,撇捺扯到书页边才停。笔画尤为凌乱,像是被人追着赶着在写。
齐声看得很是费眼。
他数了数,信里足足装了十一张纸,正背面都写满了,却也没能写足三百字。
姚春娘写信想一出是一出,上一句还在说娘家的老黄狗记性好,认主,她走了这么久还念着她,她一回去就围着她打转。
下一句却又扯到她在梨水村和人打架的事似乎被家里知道了,她娘气得揍了她一顿。
写到兴处,姚春娘还提笔在角落里画了只咧着嘴笑的狗和一个可怜抽噎的小人。
齐声坐在门口,将信纸举起来迎光仔细看了看小人像,仿佛从那小人身上看见了姚春娘可怜巴巴地憋着嘴哭的样子。
他勾起唇角,将画着小人的那张纸叠起来装进了衣兜。
齐声继续往后读,却见后面的内容和之前的趣事完全不同。
插科打诨之后,姚春娘不紧不慢说起正事,她在信里提起了她在娘家的情况,之后又慎重地交代了齐声两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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