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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几日睡眠不足，阿柳终于熬不住了，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正中午，一天中阳光最好、最暖和的时候，阳光也穿过窗纱晒到她身上，外面天光大亮，屋里睡意昏沉。

杨华那日听了她的想法，正忙着布置给手下做进一步的调研确认。

做生意的事情，幕僚谋士们本也不擅长，只是尽可能收集消息。而他如今的这个身份，正好也不是什么商贾世家，做小本生意而已，不能太熟练，磕磕绊绊才是常事。

“是否以此试探柳家一番？”

“柳家应当不用试了，不会真的给钱财。”

这些天，阿柳同他一并早起，他便特意磨蹭着观察了她的妆奁。大婚时那几件珍珠金饰已经是最值钱的了，她婚后也放着不戴，常常戴的只有一件珊瑚额饰、两支素银钗子，耳环大约是混浊不值钱的萤石，这些，大户人家不少丫鬟管事也能有。

可见柳家实在有限，不是能炸出油的花生。

那么，话说回来，既然没有可挥霍的钱……

“香膏生意，属下总觉得很少有人使用，就算制作出来，恐怕也难以为继。”

“人人熏衣、熏屋子，再涂香膏，那不就串味了吗？又麻烦，还画蛇添足。”

“若是贩夫走卒，没有仆从为自己熏香，整日又与汗臭味混在一起，倒是用得着，可以掩盖体味……只是，他们一般会选择洗澡。”

“属下研究了制香手法，市面上售卖的香膏不多，但制作香膏的各种材料大都是可以直接买到的，如果找到合适的商户合作，可以省下不少工序。”

“好，香膏的事先这样，书坊你们怎么想？”

“卖话本子这生意简单，选书进书即可。只是柳娘子想要做女子书坊，那么选址就不能选在笔墨书坊扎堆的状元街，属下们合计，有两个地方可以考虑，一个在饭馆点心铺子附近，一个在钗环胭脂的街巷，这些都是女眷们常去的地方，雅俗共赏，平时去的人也多，热闹。”

“只是，还没有听说把话本与胭脂水粉一同售卖的店铺。”几人中又冒出一道极细微的声音。

“无妨，此前没有才好打出特色。”

这些幕僚所说与杨华预料的差不多，两样都不一定赚钱，搭配着做，兴许还能保本。看着可有可无，其实最重要的是审美、眼光，选到具体、合适的、大家都愿意买单的品。

这一点，与这些男子聊不明白，还是得去请教柳瑶荆才行。想到这，他将眼前这些人散去，起身往后院走去。

小厮在他前头探路，见屋门紧闭，便问：“夫人在屋中么？”

台阶上坐着的丫鬟忙站起来：“嘘，夫人在里屋，睡得好熟呢，别去扰她。”

这…正下午头的，睡着了？小厮有些摸不着头脑，转头请示杨华的意思。

杨华也愣了一下，转念想到她这几日，精神头确实有些不足，总是晃神，睡了也正常。

“她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丫鬟摇头，“夫人只说困，没有说别的。”

杨华上下打量这个丫鬟，是柳家那边带来的，年纪很小，平时也干不了什么活，恐怕自己都昏昏噩噩的，柳瑶荆不会与她说什么。

短短几天，他已经摸出了她的脾性，看着少言寡语，心里的主意多、心思也明亮澄澈，不是纠结动摇的人。若是她想隐瞒，那这院子的人都没法知道她的想法。

说来也怪，明明她已经是最大的主子，存在感却很低，让人常常忽略她的存在。

想到这，他打发小厮，若晚饭时她仍未醒，就去喊个大夫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