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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掉了,有座纪念雕像作为替代摆在了那里。
他双手往后撑着,仰着头看了眼被围墙和楼房夹在中间的天空,沉默了会,才继续跟我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拆掉的,好像几天没注意看,就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我说:“没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那我呢?”他忽然问我,“那你呢?”
他撑着蓝色的伞,把我也罩在了下面。
仿佛是躲在一朵蘑菇下,鼻尖闻到淡淡的泥土腥气,我低下头,伸手摸了摸怀里招财的鼻子,它打了个哈欠,舔了舔我的指尖。
雨打下来,溅了两滴在我的鞋面上。
伞微微朝我身后倾了下来,他转过身,盯着我的眼睛,但也没有靠得太近,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安全距离。
偏浓且直的眉毛,单眼皮的褐眼睛,不高兴时也会微微抬起的唇角。认识的街坊邻居见到他都会夸他长成了帅小伙,我背著书包跟在他自行车后边从巷子里跑出去时,会有种微妙的自豪感。
好像能感觉到他说话时呼出来的气息,那像是融化了的热黄油裹挟了我,就像把一块饼干包裹在了其中。
“余召,我知道不能拿过去来强求什么,要是你能过得更好、变得更开心,有喜欢的人和新的朋友,那都很好。”他跟我说,“可我还是很想问你一次,你有没有……”
他声音稍微停顿了一下,才接着问我:“你有没有……用别的感情看待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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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车里,望着窗上滚落的水珠,雨点哒哒地打在车顶上。
看不太清楚外边,到处都是灰蒙蒙的。
这回季温哥陪我一起去医院,我心里总算有了些底气。不管怎样,有人陪着总比单枪匹马地要好一些。
我爸到楼下见我们,他看了我一眼,接过了保温桶,没多说别的话。
我突然觉得他好像又老了一些,因为他鬓角的头发已经是黑白夹杂了。
奶奶手术做得还不错,在普通病房输液休息,睡得很安稳。我坐在里边的椅子上,握着她瘦巴巴的手,松了好大的一口气。
坐了一会,我爸拍了拍我的肩,我就跟他出去了。我和我爸说话时,哥哥就到另一边坐着了。
医院不能点烟,他就咬着烟,靠在外面的铁椅背上,这样沉默了好一阵,才跟我说:“你回去吧,过两天她就出院了。”
我说:“爸,你把粥喝了,剩下的我带回去洗。”
我爸说:“别老想着这事,你把精力放在学习上,好好备考。”
我说我会好好学。
我爸忽然又叫了我一声:“余召。”
“我不会给家里添什么麻烦,爸照顾奶奶就好了。”我跟他说,“我知道自己不够聪明,也考不到很好的成绩,老让爸失望,你要一个能让你骄傲的儿子,可我不是。我会努力的,不需要爸爸在我身上多操心。”
爸爸沉默着,打开了保温桶。
他喝了口粥,问我:“我当父亲很不合格,是吗?”
“我在尽力地当个好儿子,”我说,“我只是希望我做这些……不是无用功而已。”
第169章一百六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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