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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文老师立刻扫了两眼他的试卷,问:“还有吗?”
一般这样问就是还有的意思。
越森微怔,迅速低头又把这首诗来回读了,最后试探着说:“表达了对反侵略战争早日胜利的盼望?”
“不错嘛,还是看出来了。”语文老师略感新奇地看着越森,点头让他坐下。“你们呐,答题不要看得太浅,能挖掘深意的千万不要就这样放过。那个写怀才不遇的!回去多练!发的资料都没看吗……”
越森提起笔在试卷上加了行字,眼睛又瞟上去,停在“机中锦字论长恨,楼上花枝笑独眠。”这句上,左手又不自觉隔着口袋抚上手机。
这才第二天啊,难熬。
语文课结束的时候徐烟林估计是吃完了。
“还行。”
越森正在琢磨她这意思到底是值不值得吃,下一句又发来。
“要不以后你来尝尝。”
静默是透明的河流,看不见波浪起伏,唯有自己知道暗潮汹涌。临水而照,墨黪的水面上,映出一个黑色的他。
越森搓了搓指尖,扫了一眼黑板角落里一模的倒计时,鼓了鼓胸膛,下定决心般飞快回了一个字,生怕打得慢了自己又要后悔似的。
“嗯。”
徐烟林当晚有些睡不着,翻来覆去都在想这两天在群大的经历。
居然有十几个人来考试,笔试都考了什么,这边的数学是不是偏难一点,要是过两天又考这么难我该怎么办,还是说其实没有这么难只是我发挥不好,北大的题型和群大一样吗,难度呢,考特长的时候我紫金冠落地好像没站稳,他们到底喜不喜欢我的剧目,怎么都没什么表情,也没有给自由发挥的环节,还是说因为不看好所以没有给我即兴的机会……
等她毫无睡意、双目圆瞪地坐起身来,翻开手机一看,竟已经是半夜一点多了。
要不写张卷子……不行,这样会打乱作息。该动脑的时候就动脑,该休息的时候就好好休息。
可问题是她现在深夜复盘复得无法休息。要么觉得过去的自己做得不够好,要么觉得未来的自己准备不够多。
说来也怪,考之前她反而什么都没想,该吃吃该睡睡。现在考完了,她反而开始患得患失。
徐烟林不想开灯,借着手机微弱的光线下床倒了杯水一口气灌进肚子,放下的时候杯底磕在桌沿发出“铿”的一声,几乎像是巨响。
她莫名有些窒息。
寂静的黑暗总是最吵闹。
越森蜷在淋浴间的一张小板凳上整理错题。
他住在宿管宿舍,没人会来查宿管的房,梁叔已经睡着了,查房用的手电此刻被他“借”走支在放沐浴露的架子上,供他偷偷开夜车。
这时手机突然震起来,越森吓了一跳,掏出来的时候差点失手给落到下水道里。
徐烟林:“我睡不着。”
越森突然很庆幸自己今天决定打灯学习。
“怎么了?不舒服?”
“不是。我的意思是……”
这十几秒他觉得自己像是在考英语听力时,等待句子与句子之间的空白。不知耳畔的声音何时响起,极短的停顿迟缓又紧张地拉到无限长。
徐烟林终于出题。
“我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考试的事情。”
考试总会有些紧张,这很正常,她也没想为难自己。但现在脑子根本不受控制,强制地回放和预演让她紧张的一切,这令人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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