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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种?恋酒迷花、声色犬马,还是阿谀奉承、曲意逢迎?”柳芳倾压低伞面,往他头顶盖了盖,“你纵是瞧不起这种活法,也不必当面说出来。”
说完仍是不痛快,柳芳倾踢起脚边水凼,不悦地往他脚上扫去。
留君没躲,只轻轻一笑,手中不知从何处摸来一小枝迎春花,便又往柳芳倾耳边夹去。指尖留些雨水,沾湿了柳芳倾的耳廓,留君微微倾身,同他平视着,用指腹抹去那点水珠。
“迎春,”留君挪回视线看着他,“回来时顺手摘的。”
柳芳倾抬指挡下耳边那手,顺带往他手背拍了一把,留君眉头都不带皱一下,只平静地看着他。
“你是真不怕疼啊,”柳芳倾伸指轻挑他的下巴,“罢了,瞧这可怜样,还是进屋去吧,莫说我恩将仇报,虐待你。不过说好了,只留你一夜。”
许是雨中灯光朦胧,显得那人的双目过分深邃,又似微带笑意,柳芳倾同他对视片刻,就觉得那双冻冷的眸子中稍有些柔意,便要叫人被盯得面红耳赤。
柳芳倾抹过水珠,往他双眼处甩了甩:“上药去了,傻子,在这儿发愣也不知冷,自己的身子骨还得要自己疼惜,不然看你往后挨了疼,谁可怜你。”
话声才落,柳芳倾脚下一空,便又被他打横抱起。
“哎……你!”
留君说:“鞋湿了。”
信他的鬼话!自己走好歹只是鞋湿,被这么抱着,浑身都要被他沾湿了!
柳芳倾可不喜欢受寒,打嚏咳嗽那可都是一整天都停不下的罪,再加个流涕,觉都难睡安稳。
这么一想,柳芳倾还是要挣,推他肩头便要跳下地去,留君只将他轻轻颠了颠,又收进怀里。
“我不是瞧不起你。”
闻言,柳芳倾一滞,倒也安分下来。
他问:“那是什么?”
留君静看他片刻,抬步往里走去:“自己想。”
——
阮青洲不会水,段绪言是落水后才知道的。
山间溪流不算深,唯瀑布口蓄着滩深潭,两人一下砸入其中,霎时便冲散了。
阮青洲的衣袂分明飘在手边,段绪言左右都抓不住,循那方向游过些许,才知那人已向下沉去。他张臂摸见阮青洲沉坠的手,将人一把拖来,拥进怀中。
混沌中夹着点窒息,阮青洲口鼻溺着,扑腾几下后,便胡乱地抓紧了段绪言的肩,却被那人掐过下颌,堵住了唇。
口中一点气息渡来,阮青洲手中抓得更紧,就觉腰间那只手臂要将自己勒断,他推也不是,扯也不是,只能由那人搂着,再一齐被湍急水流冲向下游。
可渐而渐之,渡来的气息少了,反还在向他索求,求得贪婪又暴戾,就连舌也伸来,搅入湿意同他纠缠。
也不知是因喘不过气还是被吮得太疼,阮青洲一时半刻竟有种濒临死亡之感,在双唇分离时,他浑身都要软了,意识也渐溃散,抓附的十指自段绪言肩头松开,整个人就将无力沉下时,却被猛地一抱,拉出了水面。
自瀑布口顺急流而下后,两人就被冲往溪石边上。阮青洲再有意识的时候,已被段绪言带到了一处洞口边。
阮青洲迷迷糊糊地醒来,稍一挪脸,就靠进了段绪言的胸膛,才发觉自己正被他搂在怀里。
雨夜里仅有的暖意也是湿的,他们相贴着,没有光也没有火。段绪言垂头看他,指腹自他面庞轻拭而过,带走了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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