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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名邸。
推开门,玄关的感应灯应声亮起,曾婳一低头看着脚边那双浅色的拖鞋,绒毛已经塌软,却洗得干干净净。
“定期会送洗。”
池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仿佛读懂了她的迟疑,他自己换鞋的动作倒是流畅又熟稔,仿佛从未从这个家里离开过。
他在墙壁上摸索两下,客厅的主灯亮起,整个屋子被照得透亮,也把那些尘封的回忆照得纤毫毕现。
曾婳一在沙发边坐下,看向角落那盆枝叶舒展的绿箩,正沿着架子垂落,叶片油绿发亮,被照料得极好,这里的一切都保持着原样。
“这两年……你经常来这吗?”
她轻声问,目光落向沙发上的抱枕,这里曾是他们依偎嬉闹的地方。
“嗯,”池衡应了一声,把倒好温水的杯子递过来,顺势坐在她身边,目光也缓缓扫过客厅的每一处,“想你了,或者觉得撑不下去的时候,就会来坐坐。总觉得……这里还有你的味道,也总觉得,你某天会突然回来,拿你落下的东西。”
他的话音落下,房间里陷入一种微妙的寂静。
不再是机场路上的插科打诨,而是被一种共同的、无法忽视的过往所包裹。
这个空间本身,就在诉说着他们的故事。
曾婳一接过水杯,抬眼环顾这个一如从前的家,轻声感叹:“我上次来就发现了,这里什么都没变。”
“有些东西变了,”池衡侧头看着她,目光深邃,“我们变了。”
他这句话意有所指,却不再包含怨怼,而是一种共同的认知和成长的欣慰。
曾婳一的心轻轻一颤,对上他的视线。
她明白他的意思——他们不再是当年那两个不懂得合理表达爱意的笨蛋了。
她抿了一口水,微微扬起嘴角,眼底有释然的光:“都过去了,还好……我们还有机会真正地重新开始。”
“真正地重新开始……”池衡低声重复着她的话,像是被这个词触动。
他深深地看着她,看着她眼底的坦诚与柔软,看着那份失而复得的珍贵。
短暂的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却不再令人心慌。
终于,池衡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动作异常郑重,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
那盒子边缘有些细微的磨损,能看出被人长期带在身边、被反复摩挲过。
曾婳一微微睁大了眼:“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在住院,更别说抽出时间去准备什么惊喜了。
“很早,”池衡注视着她,“早在我们分开之前,就准备好了。只是当时……总觉得还差一点什么,后来,就彻底失去了机会。”
池衡缓缓打开盒盖,两枚设计简约而精致的戒指静静躺在里面,闪烁着温润的光泽。
“曾婳一。”
他轻声唤她,声音里那点过去的紧张全然不见,只剩下满满的认真与笃定。
曾婳一心跳失序,恍惚间仿佛回到曾经他第一次郑重向她表白的时刻。
同样的悸动汹涌而来,却又有什么不同了——那时的爱恋是炽热而未经风雨的,此刻的承诺,却沉淀了两年分离的重量与成长的厚度。
“过去两年,我每一天都在想,如果重来一次,我会怎么做。”
池衡凝视着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答案是我还是会爱你,但我会用更成熟的方式,给你更多信任和空间,而不是固执地想成为你的全世界,成为你的枷锁。”
“我知道,我们之间早已不需要任何外在的形式来向旁人证明什么。但是,一一,我贪心地想要更多,不是束缚,而是归属。”
“即使……即使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们去面对,我现在还不能够光明正大地牵着你的手,但我愿意等。所以,现在,我想郑重地问你——”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温柔,将她牢牢包裹:
“你愿意抛开过去所有的阴影、愿意再次选择我,重新开始我们的人生吗?”
“不需要选择……”曾婳一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却笑着伸出手,轻轻抚上他温热的脸颊,“池衡,你从来都是我唯一的答案,从未改变过。”
她望进他眼底深处,郑重地交付:
“池衡,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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