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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飏拎着个装着小屋脊兽的布兜子转进小区的小路,一眼就看到前面提着好几个打包盒的刘文瑞。
他吹了声口哨。
“he~tui!”刘文瑞回头的时候看都没看就先tui了他一下。
“没完了啊!”邹飏笑着说。
“挺愉快?”刘文瑞打量着他。
“还成。”邹飏走到楼道口,往旁边墙上晃了晃。
看着人脸识别那个屏幕上的自己时,稍微有一些吃惊,笑得的确很愉快。
“行吧,”刘文瑞叹气,“说真的,挺长时间没见你这么笑了。”
“是么。”邹飏看着电梯上慢慢变化着的数字。
这几个月以来,他对所有的数字都有些敏感,每次看到,都会一阵难受。
他好像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两天像疯了一样一秒不停地想要盯着樊均,想要在有他的范围里呼吸。
电梯上的这些数字,往下终点是-1,往上终点是19。
手机上的时间,每天都会走到00:00。
公交车上的红点,每灭一颗,就离目的地更近一站,宿舍里的人每复习一天,日历上的日期就离某次考试更近一天……
或远或近,或长或短,似乎所有的数字都有一个目的地,只有他的等待没有目标也没有终点。
虽然这些都已经结束,这种无望的等待留下的痕迹却没有立刻消失,每次无意中感受到时,还会心有余悸,接着是长长地松一口气。
“这什么玩意儿?”刘文瑞走进电梯,看着他手里拎着的纸袋。
“从何川那儿拿的,”邹飏晃了晃袋子,“一个屋脊兽,老房子上拆下来的。”
“樊均才干多久啊就开始往回捞东西了?”刘文瑞立刻来了兴致,“给我也弄一个啊,我放我家门口。”
“我买一个给你,这玩意儿不贵,几百块。”邹飏说。
“口气不要这么大,”刘文瑞说,“你现在不是大款了,还有一年时间,你上班前得节衣缩食……”
“我是有存款的人。”邹飏说。
刘文瑞顿时没了声音,对于月底看着手机余额嗷嗷待哺的人来说,“有存款”三个字是致命一击。
“你大爷!”刘文瑞说。
“送你东西你骂我。”邹飏说,“东西还要不要了。”
“要。”刘文瑞没有犹豫。
老妈果然在家,看到邹飏和刘文瑞一块儿进门,愣了半天才开口:“你俩怎么跑回来了?”
“吃饭啊阿姨,”刘文瑞拎着手里的袋子就进了厨房,“我带菜了,都熟食,煮个饭就行,煮点儿饺子也行……”
“你怎么还买菜,放厨房去吧……”老妈走过来要接邹飏手里的袋子,“我以为你今天不回来呢,饭菜都没有准备。”
“重,”邹飏把袋子放到地上,笑了笑,“所以我让刘文瑞带菜了。”
“这什么啊?”老妈看着袋子。
“是一个屋脊兽,”邹飏把屋脊兽拿了出来,“是……何川送我的。”
虽然事儿已经挑明了,但说出跟樊均有关的字眼时,哪怕只是提一嘴樊均的老板,他还是会有些莫名其妙的心虚。
“哦。”老妈点点头,“放哪儿啊?”
“阳台,门口,都行吧。”邹飏说。
“那放阳台吧,搁门口我怕让人给顺走了。”老妈说。
邹飏笑笑:“行。”
厨房里清锅冷灶的,就一个装了水的小锅放在那儿,估计是打算煮点儿面条,但也没看到肉和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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