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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样的触碰,他几乎没有感受过。
他是个教练,每天上课的学员,无论男女,各种击打抱摔,或多或少都会有些身体接触……
但邹飏这样的接触不会有。
没有明确的理由和意图,没有预兆,没有提示。
没有防备。
这种很轻的,细微的,温柔的,在他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上都最敏感的位置,若即若离的轻触。
没有过。
“我妈说……”邹飏摘了眼镜,低头擦着,“你还会做饭呢?”
“啊?”樊均愣了愣才回过神来,“哦。”
“哦什么哦,”邹飏转头扫了他一眼,“真会啊?”
“算是……会一点儿吧。”樊均犹豫了一下,也坐了起来,回手拽着后背的衣服抖了抖,都湿了。
“昨天晚上那顿吃的什么?”邹飏问。
“打卤面。”樊均说。
“挺牛逼啊,”邹飏戴上眼镜,“哪儿学的?”
问完他就叹了口气。
……问问问,用问吗,小时候没人给他做呗!
但人生就是这样,很难完全切割过去和现在,你的现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你的过去。
邹飏突然有点儿明白,为什么初见面时,樊均看上去很沉默的样子。
也许就是任何随意的聊天,都会触及到他的那些过去。
“我妈教的。”樊均说。
邹飏正要把眼镜戴上,樊均这个回答让他的手抖了一下,眼镜腿儿差点儿戳眼睛里,他有些吃惊地转头看了樊均一眼。
这是除了妈妈去世,樊均第二次提到妈妈。
“……哦。”邹飏知道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只能应了一声,脑子飞速旋转着。
转散黄了都,什么别的话题都想不出来。
最后他甚至决定拿出手机来划拉几下假装发几个消息,强行终结话题。
摸到兜里的手机还没拿出来,樊均又说了一句:“但每个菜她都只教了一两次,我也没学得太明白。”
邹飏手又慢慢地从兜里抽了出来。
“她说……”樊均也没看他,胳膊架在膝盖上,只盯着前面的草地,“以后我一个人生活,得学一点儿……”
说到后半句的时候,樊均的声音开始颤抖。
邹飏往他那边挪了挪,挨着他坐着,有些手足无措,老妈反复交待过不可以跟樊均提起妈妈,那是禁区。
邹飏也很清楚,妈妈绝对是樊均的禁区。
但他完全没想到樊均自己会提。
樊均自己提了该怎么办啊!
他缓缓地把胳膊抬到樊均身后,犹豫着要不要抱一抱。
这要换了宿舍那几个,他早就一膀子搂过去了。
但刚樊均往后躲的那一下,他还真就不敢随便再上手。
他只能就这么在樊均背后举着胳膊,沉默地挨在他身边听他说。
“就是我没想到,我……那么快就……一个人了。”樊均说完这句,把帽子往下拉了拉,低头趴在了自己胳膊上。
邹飏心里猛地抽了一下,没再犹豫,一把搂住了他的肩膀,用力把他往自己这边揽了揽。
樊均没有反抗,但也没有很顺从,能感觉到他身体是有些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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