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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恨君把酒欲言欢4（第2页）

“哦！想起来了！”

路鸣泽端详着从炼金提箱里拿出的秘银圆柱，真是完美的包装。

“答应了要替你撑场子……漂亮的场面话，就像皇室成员间的推搡，是吧蕾娜塔？”

“老实说，在那群家伙的身上我看不到任何优点，他们比你差远了哥哥，威严只是他们的黄金右腿，一切不利己的因素都是他们脚下的皮球，被踢得团团转。”

“英吉利、沙俄、梵蒂冈……”路鸣泽勾着指头。

“劣等生物间还要划分出三六九等，低贱者施令更低贱者服从，凭什么呢？”

路明非没有回答，一片寂静，空气中只有火焰在燃烧。

“凭暴力，暴力能打破阶级。”

某人自顾自地说着，絮絮叨叨地像是被封在瓶子里千万年的魔鬼，重见人世的时候赞美阳光温暖如旧却又恨不得诅咒世间万物。

“还记得那位俄皇吗蕾娜塔？高高在上的模样直到脸庞贴在我的靴子上，他才愿意消停一会儿。”

零默不作声，不过在她印象里，那位俄皇确实被一双靴子狠狠地蹂躏过，只因为对方不愿意承认她的王室血统，就被某个暴徒微笑着像拖一摊肉泥一样拖下了王座。

“真讨厌啊！”笑容慢慢消失，路鸣泽的脸上恢复了原来的漠然，“还好我注定是要毁灭这些东西的。”

硫磺炸药又一次轰然爆发，遮天烈焰掀起滚滚狂风，绯红色的火幕下，他的身影显得那样渺小而孤单。

喀嚓！

秘银圆柱在他手中被触发弹出明晃晃的针头。

“不！你不能注射那个提炼物！”夜枭吃力地怒吼。

那是昂热视作珍宝的存在，如果不是为了那截秘银圆柱，老家伙就不必布局如此之久，自己也没必要在小城里隐姓埋名蜗居那么多年。圆柱里封存着王的力量，极其珍贵，珍贵到拥有它就完全不需要再畏惧这世界上的恐惧，无论是生命还是死亡都会被抛之脑后。

然而路鸣泽却根本没有理睬他，他娴熟地将针头对准自己的胸膛，明显知道其中的提炼物的使用方法。

“这世上……”

火风吹起小魔鬼的黑发，他点燃自己的黄金瞳，语气茫然像是感慨又像是自叙，“只有弃族的命运是极其悲哀的，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们没有征服一切的暴力，他们就只能一次次地失败，在权柄与王座间徘徊，和血亲在荒原里跋涉，朝着回不去的故乡，用谎言慰籍彼此的灵魂。”

“然而死亡和别离才是他们的终点，要么全都死去，要么有人竖起战旗踩在尸山血海上，单枪匹马君临天下。”

“那时候他有了权力，就可以向世界发出咆哮，所有人都要为他侧目，可他还是会死去，在燃尽之后，因为他只是个弃族。听着哥哥，并非弃族却胜似弃族的只有你和我……”

“但如果你要淋雨，我绝不独自撑伞。”

针头猛地扎进心脏，深红色的髓质液通过针头灌注到他的体内，他捏碎了耳麦揉成一团粉齑抛入空中，火光照亮他的面庞，他脸上的笑容温柔又狰狞。

“你可是我的哥哥，我怎么忍心看你悲伤难过呢！”

因为耳麦已经粉碎，所以路明非没能听到这一句话。但是无碍，相同的话从前小魔鬼已经在他耳边说过无数次了，再让他多听一遍他也无感。

没有击掌，也没有“Somethingfornothing，100%融合，”路鸣泽就那样站在原地，却有狂风从天而降，将引来的火焰隔绝在外，所有照明的灯节节破碎。

他深深地呼吸，仿佛要将世间的空气全都吸入肺里，髓质液在他体内狂奔去往四肢骨骸，像是失控的洪流。骨刺顶破皮肤，他的身躯开始膨胀，数不清的黑色龙鳞一片片层不出穷地扣合，发出响亮的金铁声，如同万千铠甲的披挂，巨大的黑翼骤然张开，火海全部熄灭。

世界陷入一片漆黑，只有那双黄金瞳璀璨夺目，宛如黑暗中永不熄灭的太阳。

夜枭彻底脱力，钢缆带起他的手皮缓缓抽离，但他仍不死心，依旧不愿松手，可电梯的重量实在太重了，他感觉自己像是塞纳河边的纤夫，徒手拖着巨船。直到最后的末端从他手中滑出，他被巨大的反作用力掀翻。

沉重的钢缆如脱缰的野马消失在电梯井中，却被黑色的身影突如其来凭空抓住，翼膜鼓动，狂风卷走尘灰。路鸣泽挥出另一只手，像是朝世界下令，山崖顿时沿着电梯井开始剥落，像是有无形的刀锋将山崖横切去厚厚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