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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番外 终年下 ┃他是真的变态（第1页）

还没准备好，便听到敲门声，慕归舟去开门，见是郑源，拿着一盒糕点，听到屋里满座喧哗，觥筹交错，战战兢兢地看着他：“想着来拜个年，是不是不合适？”

“正要去找你，你一个人，不如一起来过年。”慕归舟带他进屋，自然而然地招呼他，“来，坐。”

他留的是上位，郑源不敢坐，却感到有股奇异的力量催促他，等他反应过来，已经坐在上座了。

本来他不愿意进来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根本无法拒绝。

虽然只有几个年轻人跟一个小孩，看着也很和善，但他就是莫名很害怕。

风灵问他：“明年就要乡试了，有好好准备么？”

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用一副长辈的样子说长辈的话，并且语气熟稔，仿佛认识了许多年，对他甚为了解，郑源感到很是别扭奇怪，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在准备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没问题。”

风灵点点头：“那就好，不会有意外的，安心考试。”又语重心长道，“进京后花销多，记得找慕归舟要钱。”

郑源结结巴巴道：“不用了，怎么能……”

大概算命的的朋友也是算命的，都很关心他的考试。

风灵道：“他很有钱，不要跟他客气，跟他客气就是折他的寿。”末了又莫名其妙来了一句，“虽然他没有寿。”

实在是一个奇怪的小孩，郑源不敢跟她多说话，只点头应下。

易随风带的酒不烈，但甘醇浓厚，越喝越香，后劲十足，不知不觉就喝了许多，等到子夜时，醉倒一片，倒也是守了岁。

银月抱着不省人事的易随风在后半夜匆匆道了别离开，慕归舟把郑源送回家，又催着风灵回去，这才冷清下来。

雪一直未停，飘飘荡荡越下越大，半夜时就已经铺了一尺厚，房屋围墙，田野小路，都是未沾过人迹的纯净，混着银亮的月色，举目皆白，却太过温柔，怎么都冲不破无边的寂寂长夜。

树梢上挂着的落雪摇摇欲坠，仿佛将逝的终年在岁梢寒夜颤颤巍巍舍不得离去。

秋一第一次喝酒，还喝了许多，早就醉了，他喝醉了也不闹，就傻乎乎地坐着，冲着慕归舟笑。

笑得又甜又乖，慕归舟忍不住凑上去吻他。

满是醉人的酒香，在清冷的夜慢慢散成暖。

缠。绵缱绻地亲了一会儿，慕归舟抱他去外面看雪，问他：“冷么？”

他好像在说废话，秋一就没感觉过冷，但还是点点头迎合他，专注地看着他，乖得不行。

慕归舟没忍住又去亲他，将他压在院子里的围墙上解他衣带，含糊不清道：“我抱抱你，就不冷了。”

秋一的酒一下子醒了，不敢置信地瞪圆了眼睛。

他是真的变态。

***

隔壁算命的算得很准，郑源年少贫苦，长大后顺风顺水，连中三元，深得皇帝赏识，仕途几乎没有遇到挫折。

他一生清廉正直，忙碌于庙堂之上，忧心于百姓疾苦，甚至终身未娶，来时两袖清风，去时也没留下多少钱财。

连死亡都是在睡梦中，没有受太大的罪。

他在恍惚间，好像看到了曾经隔壁两个算命的，眨眼又不见了，反而是年少见过一次的神神叨叨的小女孩，坐在了他的床头，平静地望着他。

他心中了然，笑了起来：“我听说在很远的地方，有寻仙问道者，是你们这样的么？”

小女孩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是死亡，会在你死时迎接你的魂魄。”

郑源道：“没想到地府使者会是个小孩。”

“也不是。”小女孩淡然道，“我只会迎接你一个。”

“为什么？”郑源问，“难道是前世缘分么？”

对方诧异了一下，微微点头：“是有些牵扯。”

郑源释然，在跟着她离开的时候，笑着跟她说了一句：“来世再见。”

风灵愣住。

她很少有悲喜起伏，即使是被亲生妹妹背叛时也没感到多伤心，却因为他一句“来世再见”眼睛发酸。

她透过模糊的泪眼，抬头望见墙上的八个题字，人非故人，字迹却没变，铁画银钩，力透纸背。

“蜉蝣一生，黄粱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