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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春站在岸边,看着竹筏像片叶子般漂向江心。澜沧江的晨雾又升起来了,渐渐吞没了那个军绿色的身影。她握紧手里的布包,转身沿着山路往上走,每一步都踩在露水打湿的草叶上,冰凉的水汽浸透了单薄的布鞋。
太阳出来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了镇上的炊烟。阿春摸了胸口的平安绳,红得像团燃烧的火。山风吹过,带来远处学校的铃声,清脆得像串风铃。她想起《孔雀东南飞》里的句子,“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突然蹲在路边,捂住脸无声地哭起来。
眼泪落在沾满泥污的手背上,像两滴迟到的露水,在晨光里闪着微光。
派出所的木门在身后吱呀作响时,阿春的膝盖突然软了。水泥地上的痰渍泛着恶心的黄,墙角的暖气片锈得像块烂铁,她攥着布包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指节处泛出青紫色。
“姓名?”
穿蓝制服的警察头也没抬,笔尖在登记表上划出刺耳的沙沙声。阿春盯着他桌上的搪瓷缸,掉漆的地方露出灰白的铁皮,像极了家里那口被山火熏黑的铁锅。
“阿春。”她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没有姓。”
警察终于抬起头,目光在她额角的淤青上停留了两秒。“哪里人?”
“保山,瓦窑镇。”阿春的指甲掐进掌心,去年春天母亲带她离开时,村口的老槐树刚抽出新芽。
“证件呢?”
布包里的退伍证被她摸得温热,可自己的身份证明早在被拐卖的路上就弄丢了。阿春把老李的证件递过去,警察翻开时发出纸张脆裂的声响,照片上的年轻军人对着她笑,眼神亮得像澜沧江的星子。
“***?”警察皱起眉,“这人上周报了失踪。”
阿春的心跳骤然停了半拍。她想起竹筏消失在晨雾里的背影,想起柴刀在腰间晃出的冷光,喉咙突然被什么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审讯室的白炽灯晃得人头晕。女警小张给她端来碗热粥,瓷碗边缘缺了个小口,“慢慢说,别怕。”她的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虎口处有道浅浅的疤痕。
阿春小口啜着粥,热气模糊了视线。她从山火讲起,讲父亲焦黑的尸体,讲母亲塞给她的花布书包,讲货车车厢里此起彼伏的啜泣声。说到老李时,粥碗突然晃了晃,米汤溅在手背上,烫得她一哆嗦。
“他说要回去救其他人。”阿春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竹筏漂到江心就……”
小张突然按住她的手,掌心温热干燥。“我们在下游捞到了竹筏,还有这个。”她从抽屉里拿出个塑料袋,里面装着枚褪色的毛**像章,边角处有道新鲜的裂痕。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卷着打在玻璃上,沙沙作响。阿春盯着那枚像章,突然想起老李总在摩挲它,说这是女儿用零花钱买的。小姑娘在照片里扎着羊角辫,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
“***是越战老兵,”小张的声音低下去,“女儿五年前被拐到缅甸,他找了整整三年,上个月才调到边境检查站。”
阿春的眼泪砸在粥碗里,漾开一圈圈涟漪。她想起枕头下那颗化掉的水果糖,想起男人塞钱时避开她眼睛的样子,想起竹筏上那句“别回头”。原来他不是护林员,他是来赎罪的,用自己的命换别人的命。
拘留室的铁栏杆凉得刺骨。阿春蜷缩在角落,听着隔壁传来的鼾声。月光从铁窗钻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块被撕碎的照片。她摸出藏在鞋底的平安绳,红绸布已经磨出了毛边,母亲的手温仿佛还留在上面。
“想跑?”
巡逻的警察用警棍敲了敲栏杆,金属碰撞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阿春慌忙把平安绳塞回鞋里,指甲缝里还嵌着江滩的泥沙,带着澜沧江特有的腥气。
“我们查过了,瓦窑镇去年确实起过山火,烧死了七个人。”警察的声音缓和了些,“你母亲三个月前在瑞丽的桥洞冻死了,死前还在给人擦皮鞋。”
阿春的耳朵嗡的一声。她想起母亲临走时说的“挣大钱”,想起那个总在夜里咳嗽的女人,想起她把最后半块玉米饼塞给自己时,眼里的红血丝像蛛网。
“弟弟呢?”她抓住栏杆,指节泛白,“我弟弟叫阿明,该上初中了。”
警察沉默了片刻,转身从文件袋里抽出张纸。“瓦窑镇小学的记录,阿明在去年冬天辍学,跟着人去了缅甸挖矿,没再回来。”
铁栏杆的凉意顺着指尖爬上来,冻得阿春浑身发抖。她突然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拘留室里撞出回声,像块石头砸进冰窟窿。原来这世上,早就没人等她回去了。
三天后,小张来接她出去。“可以走了,”女警的军绿色胶鞋在地上蹭了蹭,“局里给你找了个住处,在救助站。”
阿春跟着她穿过派出所的院子,看见墙角的月季开得正艳,花瓣上沾着露水,红得像母亲的平安绳。有只瘸腿的猫从车底钻出来,一瘸一拐地跑向阳光里,尾巴高高翘着,像面骄傲的小旗子。
“***的女儿找到了。”小张突然说,发动摩托车时震得阿春手心发麻,“在仰光的难民营,下个月就能回国。”
澜沧江的水汽漫过桥面,阿春望着江面上穿梭的竹筏,突然想起老李撑篙的背影。她悄悄摸出平安绳,系在了摩托车的后视镜上,红绸布在风里飘着,像只展翅的蝴蝶。
救助站的铁皮房在山坳里,远远望去像排倒扣的棺材。阿春推开铁门时,二十多个女人齐刷刷地转过头,她们的眼睛像被挖空的煤窑,黑洞洞的望不见底。
一眼看富贵,两眼断生死。从看出女神有灾祸开始,李十一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死亡之路。...
Ps今天晚上会早点更新,二更在2点我奶极品中的战斗机,重男轻女天天想着算计女主一家来补贴她大儿子大孙子。爹娘计算着怎么压榨全家,把堂姐卖了,给儿子送去念书,盖房子,娶媳妇。上头七个姐姐都是扶弟狂魔,叔叔婶婶还在拼命生,心心念念都是生儿子,女主还在三婶肚子里。从末世而来,三观不太正的某人,万万没想到还有比自己无耻的家人,太棒了,所以他都不用下地干活了。还好他精神力跟了过来,第一天,李家的宝贝蛋跟娘斗智斗勇,先把奶断了。第二天,三岁看老,李家的孩子以后一定没出息,结果李家的小崽子指挥他爹带着木盆到了河边,对着河面嗷嗷几声,一条大鱼就跳进木盆。第三天,一大帮熊孩子都带着自己的家当,对着大河练嗓,仔细听,都是嗷嗷叫肉肉肉,不相邪又觉得丢面的大人,三更半夜的出来试一试。李寡妇横眉,全都是傻逼,当谁都有她孙子的福气啊!喜欢看年代文的小姐姐可以收藏我的专栏预收文①穿越在七零末~所有人都觉得知青回城后,会抛弃妻女,他就不预收文②八十年代之我是军嫂~鲤鱼精报恩,一心阻止婆家发财穿成极品奶奶~她只能静静地修真,为什么儿子戏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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