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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政清明,这是他的毕生所愿,他不知道还有没有能看到那一天的机会,但他几乎觉得已经看到了曙光。
宗老先生望着裴再的目光被皇帝察觉,他看了看宗老先生,又看了看殿中的裴再,心里忽然觉得,裴再身边的人是不是太多了些。
回去的路上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马车里只挂着一盏不甚明亮的灯笼,小段枕着一只胳膊仰躺在榻上,看着那晃晃悠悠的烛火发呆。
“兵部尚书今天向陛下说的话有点意思,看来你送出去的那些信,每一封都起到了作用。”小段道:“算无遗策啊裴再。”
裴再没有说话。
小段看他一眼,提高了一点声音,“可惜,你失了圣心啦。”
裴再回过神,道:“有舍才有得。”
轻描淡写一句话,就把深耕朝堂八年才得到的皇帝的信任一笔勾销了。
小段嗤笑,还没说出些什么挖苦他,就见裴再定定地看着自己。
“看我干什么。”小段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东西。”
裴再问:“你向太后舍了什么?”
小段不回答,“你猜。”
裴再看着他被灯笼映照的暖黄色的皮肤,“宗老先生和太子妃的人选能没能换回来东宫之位,多少有点可惜。”
小段笑嘻嘻道:“你这就不懂了吧,太后不帮我当太子,哪来的太子妃呢?这是空手套白狼,我稳赚不赔。”
小段伸手拨弄了一下挂着的灯笼,摇摆的光在他眼里忽明忽灭的,他用一种稚童般的蒙昧的目光看着那道光源。
裴再忽然打掉了那盏灯笼,蜡烛在地上滚了两圈后灭了。
小段落入一个近乎窒息的怀抱,顷刻间就被夺去了所有的呼吸。裴再握着他的侧颈,不由分说,不容拒绝地在他嘴巴里纵横掠夺。
小段很快就呼吸不上来了,他使劲拍打裴再的肩膀,可是裴再变本加厉,恨不得将两人之间所有的空隙都压榨干净,恨不得将小段整个人都嚼碎吞进肚子里。
小段被逼得狗急跳墙,狠狠咬了裴再一口。
血腥味弥漫在两个人的嘴巴里,裴再稍微退开一些,嘴角沁出一滴殷红的血珠。
他把那点血迹舔掉了,淡泊出尘的脸上好像顷刻就被情色所染,被小段的气息侵染。
小段脸有点红,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裴再,没吭声。
裴再又贴上来,这次只碰到了小段的嘴角就被推开了。
小段压在裴再身上,使劲锤他,“你大爷的裴再,我忍你很久了!心情不好的时候不做人也就算了,现在事都办成了你还来这一套!”
裴再扶着他的腰,低低笑出声。
小段不动了,他看着裴再的脸,裴再露出畅快的,如愿以偿的笑。
他喜欢裴再这个样子,不想要裴再和宗老先生一样,平静的脸上藏着那么深那么深的失望。
小段倒在裴再身上,脑袋枕着裴再的肩膀,嘟囔道:“裴再,你身上真冷。”
裴再已经换掉了湿衣服,也没有继续跪在雨里,他身上不冷,但他知道小段是在问,淋雨的时候冷不冷。
“现在暖和了。”裴再轻声说。
雨过天晴后的那个早晨,小段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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