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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昼是被门外的动静惊醒的。
他倏地睁开眼,下意识往身旁摸去,只摸到一点残留的余温。
“……陆不琢?”
门突然被撞了一下,传来重物滑落的声音,紧接着有人轻轻道:“别叫,安静些,跟我走。”
沈昼听明白了,狼耳怒然竖了起来。
虽然金丹尚未凝成,但还有一颗魔核在,二者相加便等同于金丹后期的修为,对付一个三更半夜偷自己道侣的毛贼绰绰有余。
他抄起油灯,随手捻亮,一脚踹开了门。
-
陆不琢怀疑自己有梦游之症。
否则很难解释为什么睡着睡着就跑到了客栈走廊上,还被一个神智有点问题的家伙纠缠住了。
那人激动得语无伦次,两眼放光,恨不得当场扒了自己的皮验明正身。
“你、你怎么成了这幅样子?不是,你怎么在这种地方?不不不……你果然在汴城!你还真在汴城躲着!”
说着还伸手过来拉扯。
陆不琢迷茫地躲了一下:“你是谁?”
那人看上去更激动了:“你认不出我了??不可能……哎你别躲,躲什么!让我把个脉,把个脉就什么都明白了。”
对面如狼似虎热情似火地扑过来,陆不琢下意识后退,被绊了一下,“哐当”后脑勺撞在门上,软软地滑了下去。
“哎哟!当心点祖宗,把你磕坏了,楚悬不得要我的命。”那人叫了一声,突然想起什么,做贼似的瞟了一眼那扇门,迅速过来一把抄起,脱了外衣往他头上一盖,“别叫,安静些,跟我走。”
陆不琢:“……”
陆不琢觉得还是得挣扎一下,不然可能真被带走了:“等等,这位兄台……”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哐当”一声!
房门被从内向外猛地踹开,烛台的光挟着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出来,重重一脚踢在了那人的腰上。
陆不琢以为自己也要跟着飞出去了。
随后盖在头上的衣服被拉了一把,连扯带拽,像收风筝一样把自己收了回去,收进怀里,再扔了那件衣服。
陆不琢晕头转向,还有点想吐。
作为一个病人,这个时间,自己本来应该在睡觉的。
……
沈昼夺回道侣后,发现人蔫了,软软地靠在自己肩膀上一动不动,好像有点快死了。
当即朝那人冷冷一瞥:“你对他做了什么?!”
谢衔青差点被这一脚踹断腰。
他在栏杆上趴了半天,扶着腰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一转身,看见了沈昼脑袋顶上那对显眼的狼耳。
谢衔青:“!???”
谢衔青脱口:“这……是半妖??陆不琢,你怎么还带着个半妖?”
走廊一瞬安静了。
被丢在地上的烛台闪烁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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