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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地里,楚维阳也同样意识到了某种严峻与紧迫。
他本应该立刻起身,他本应该马上反应过来的!
可是那闪瞬间,楚维阳像是被人打蒙了一样,只怔怔的坐在原地里怅然失神。
“逃出生天……到底逃到哪里,才算是生天?”
没有人能够回应楚维阳。
一旁马管事已经支撑着身子,狼狈的爬进了箩筐里。
将手中的道书收起,楚维阳伸出双手轻轻地拍打着自己的脸颊,终于在下一瞬,他像是重新振作起来一样,不再言说些甚么,曾经在镇魔窟中的缄默与麻木像是在闪瞬间回归到了他的身上。
楚维阳跃下巨石,然后背起箩筐,一手提着剑,半低下头,微微弯着腰,就这样看了看大日初升的方向,然后朝着东南方奔行而去。
只是无端的,当脚踩在泥泞的地面上的时候,楚维阳还是兀自叹了一口气。
从镇魔窟到灵丘山,从莽莽群山到浩浩树海,他似乎走出了很远的路,又似乎始终在某种牢笼里打转。
等偶然间低头看看脚下,才发现只是在原地踏步。
某种悲怆在闪瞬间击中了楚维阳的内心,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了楚维阳从始至终萦绕的痛苦与饥饿,然后要从中榨取出愤怒来。
几乎下意识地,楚维阳紧紧地攥住了手中的长剑。
他仿若有无边的狂意要随着怒火迸发!
而正当这股意蕴累积到巅峰的时候,忽然间,楚维阳的脚步一顿。
身后处,是浩浩葱郁树海。
远远地,稀疏的丛林更外面,是西南旷野的无垠草原。
而在这之间,一棵树的旁边,一个少年一手捧着面罗盘,一手撑在树干上,正脸色苍白的喘着粗气。
道左相逢,那人看了眼楚维阳,又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罗盘。
“我师弟……”
正嘀咕着,少年眉心处有灵光兜转,随即他像是明白了甚么一样,有些意外的抬头看向楚维阳。
“你是那镇魔窟中的逃囚?如今看,我师弟的性命也折在了你的手里……哈!杀我庭昌山门人,如今也合该应上命数,小子,将灵物交出来罢,我与你留一具全尸!”
淳于淮!
话只听了半句的时候,楚维阳便已经反映了过来,只是眼前的少年说不出的古怪,举手投足间似是个兔儿爷,声音清丽,满是女人味,偏生该唤一声师叔,说起闫见明来,却又喊着师弟……
正思忖着,等淳于淮的话音落下,楚维阳却懵了。
几乎下意识地,楚维阳回应道。
“灵物?甚么灵物?”
四周稀疏的丛林在这一瞬间彻底的寂静了下来。
楚维阳与淳于淮四目相对。
他们齐齐沉默着,而在这沉默之中,他们像是说尽了千言万语。
片刻后,淳于淮的脸上浮现出了极度复杂的表情,甚至可以教人从中观瞧出近乎所有的情绪来。
少年艰难的咧了咧嘴,他尤有不甘的开口问道。
“你在诓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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