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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这辈子的气都在今日闷了个彻底。
躺了一会儿,看帷帐上稍暗了些的光线,他没挑烛芯,就是在等司绒开口,可等了半刻钟,没听见司绒的声音,看那烛火被暗影侵蚀,帐幔上的光线被灰色覆了一层又一层。
终于是自个儿没耐住,起身来把烛芯挑了,让帷帐上的光线和往常一般无二。
重新躺下后,身后已经传来均匀轻缓的呼吸声。
封暄身子一滞。
她还睡得着,她还睡得挺香!
心口的火怎么也平不下去,生气之余,还有点儿委屈,这都不是他能生出来的情绪,封暄觉得自个儿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把这些荒唐的情绪藏在心底,看起来仍是那个清隽如松的太子殿下。
委屈?
太子殿下从来不委屈。
封暄双手枕在脑后,听着潮声闭眼,实在无法入睡,气得心口突突跳,也没发出半点动静来吵着司绒。
吵嘴归吵嘴,人还是放在心尖尖儿上。
可夜半之时,寝衣旁忽地搭上只手,他几乎是瞬间便睁了眼,司绒攥着他的衣摆,攥得很用力,指尖都泛点儿白。
他翻过身,目光定在她面颊上,夏夜热,冰山搁得远,她出了些薄汗,借着昏暗的光线可以看到她微红的面颊,和被汗濡成一线,贴在耳下的一缕发。
黑的发,雪的肤,红的唇,长夜里偶尔唱起几声虫鸣,潮浪推着细沙,也推着封暄向她靠近。
是种不可抗力。
不管她是静是动,在封暄眼里,司绒这两个字就意味着不可拒绝的诱惑,诱惑经年沉淀,就变成靠近的本能。
潮汐是种不入流的借口,他心底永远有一处在煽动他蛊惑他,把他自内而外地瓦解。
什么脾气,什么委屈,在这一刻都被退潮的力带远。
他低低地俯首。
“你越界了。”
说话时,唇已经贴上了她。
司绒半梦半醒,感觉到嘴唇吃痛,后腰被揽近,身子轻微摩擦过床面,口鼻间温热的气息逐渐变得具有侵占意味。
她迷蒙着眼给了回应,是下意识的行为,却像是一种鼓励和迎合,口中霎时滑入一尾小游鱼,温柔地追逐她,唤醒她。
在呼吸越来越热时,司绒睁开了眼。
在同时,封暄也停下了亲吻的势头,两人抵着额对视,封暄眼底的情绪压不住,像在讨要一个准许,又像在宣告某种意图。
“可以吗?”
封暄在问,却不像期待回答的样子,那眼神有力道,盯着司绒,像是无论她回答什么,都会被他吞入腹中。
可是司绒好似完全没有意会到似的,她伸个懒腰,在他的注视下闭上了眼,说:“睡吧。”
呼吸还缠连在一起,眼神的触碰已经断开。
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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