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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球顷刻解散。王蟒抽搐着泚血,剩下几条蟒蛇犹豫地窝到原地,一时不敢上前。
敬亭颐抓住时机,长剑倏尔一挥,削下最后几个蛇头。
血液泚成妖冶的红花,先前岑寂的树林,经过此番战斗,恍似人间炼狱。
敬亭颐跃出血地,大发慈悲地将数枚狰狞的蛇头拢到一处。
他没闲心思去找一条溪流,清洗血剑。他提着剑,慢条斯理地踱到浮云卿身边。
除却先前那阵慌张,战斗时,他始终澹然冷静,甚至朝浮云卿递去一个鼓励的眼神。
敬亭颐克制住想揉她发顶的冲动,手指垂到身侧,敛眸说道:“做得很好。”
浮云卿还没从那番惊险场面里回过神,心有余悸地说过奖,过奖。
后来倏地回神,满心纠结。这个时候,逞什么强说过奖!
她怕得要死,两股颤颤。若不是欹着粗壮的树身,早歪歪扭扭地瘫倒下去。
刚想开口说什么话,便听敬亭颐提了句:“但是……”
只要不傻都会懂,“但是”这词一出,“但是”后面引出的句子,才是真正想说的。
“不听话。”他斥责道,“不是让你不要睁眼吗?”
浮云卿嘟囔说憋不住。
“再说,没有我的箭矢,王蟒也死不了。”
俩人在短时间内历经生死离别,今下见面,只叹活着真好。听不听话,在生死面前,不算什么事。
敬亭颐叫她跟紧自己,赶快踅出南侧林。
他有很多话想问浮云卿。
她怎么会来东林?她是一人来的吗?来的时候,有发现这处的异样?
最想问的是:有没有察觉出是何人将发疯的猛兽引到此处?
然而这些疑惑的问话,都被他压在心底,最终安慰一句:“都过去了,不要怕。”
哪想天公不作美。甫一迈步,便听见周遭传来一阵虎啸狼嚎声。
虎常独自捕食,而狼常成群结队捕食。
敬亭颐停脚,将浮云卿紧紧掩在身后。
浮云卿被这嘶吼声吓得够呛。以她那不上台面的射术,射中蛇七寸已是万幸中的万幸,再要她去射豺狼虎豹,难于上青天!
她环紧敬亭颐的腰,雌懦问:“敬先生,这处为甚会出现这么多凶兽?往年也没遇上过这种情况呀。是不是有人故意放兽归林,要对付仇家?”
敬亭颐带她踱将一个较为安全的地方。
他想浮云卿猜得对。这次遇险,是有人故意为之。若他没及时赶来,怕是浮云卿就得丧命在此。
是谁阴险至此,竟敢在秋猎时候,冒险做事?
浮云卿没听到他回话,又蹙眉问:“敬先生,你是从哪里赶来的?我跟着行香来此射猎,他们一帮辽人做他们的事,我自己待在这里。想你好多次,总算把你给想来了。”
敬亭颐擦净手,拍落她裙摆的土块,回:“臣在北侧林。臣没跟着官家他们射猎,信马由缰地四处瞎走。再折回时,见官家他们那队人已经折回苑里。臣想,那不如去南侧林看看罢。这个决定,无比正确。幸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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