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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鳶往深处一想,眠樱大约料到第五大人最近会发难,才会随身戴着那支银花树釵,眠樱委实对人心洞若观火。
眠樱也在看着紫鳶,双眸翦水明如烛,他问道:「你为什么召见那个厨子?」
紫鳶回过神来,他倒豆子似地把跟厨子的对话告诉眠樱,咬牙切齿地道:「那傢伙还胆敢兇我,他可不是什么善类,待会我就派人把此事稟告靳大人,让靳大人赶走他。」
眠樱按着紫鳶的手背,摇头道:「最近靳大人忙得焦头烂额,哪里顾得上我们的事,我们别给他添麻烦了。」
紫鳶刚才见靳青嵐来去匆匆,看起来心力交瘁,而且他最近的确没怎么来流鶯馆了,只好闷闷地点头,但还是忍不住嘟噥着道:「我还是有点担心……」
花着雨添红粉重,柳随风曳碧丝长,眠樱温婉如花娜柳垂,明眸美盼,柔声道:「以后别吃那厨子做的甜点就好了,我也会吩咐管事好好盯着他的。」
自从眠樱回来后,不但相里大人和第五大人找眠樱的次数渐渐少了,连靳青嵐也没怎么露面,眠樱倒还是不慌不乱,紫鳶素来两耳不闻窗外事,眼里心里只有眠樱,他比以前更是跟眠樱寸步不离,总担心那两个男人会突然闯进来抢走眠樱。
午后愁压空云欲坠,惊风乱颭芙蓉水,密雨斜侵薛荔墙,入夜后也是阴风翻翠幔,雨涩灯花暗,紫鳶与眠樱手谈到深宵,最后索性跟眠樱抵足而眠。
紫幔长教窣地垂,娇香堆宝帐,绣里藤舆红茵软,银床声细,紫鳶蜷缩在眠樱的怀里,双手抱紧他的细腰,深深地呼吸着对方的芳馨满袖,粉颊同时紧贴着眠樱颈下凝酥玉暖的肌肤,触感是如斯美好,宛如被最上等的丝绸无微不至地呵护着。
眠樱也是一手拥着紫鳶的玉背,下頷轻轻地抵着紫鳶的发顶,二人相依相偎,花态繁于綺,鸳鸯交颈舞,欹枕釵横鬓乱,脸霞香销粉薄,搔头斜坠玉,逶迆青丝彷如翠荫盖芙蓉。
紫鳶就像在云端之中,睡得格外香甜,最近他老是心神不稳,唯有在眠樱的怀抱里,他方才能够一睡到天明,不再作那些光怪陆离的梦。
正是酣春娇寐,紫鳶却忽然感到熟悉的温度在渐渐远离,他立刻睁开眼睛,眼前还是一片幽暗,他摸索着眠樱的罗袖,懒理绸衫未整,露出大半酥胸,一双熟透的乳头傲然挺立,纯金乳环穿过乳孔,微微闪烁着金光,只娇气地道:「眠樱……别走……」
眠樱已经坐起来了,他俯身在紫鳶的玉额落下轻吻,青丝拂过紫鳶裸露的玉肩,秀发馥郁瀰漫四周,他为紫鳶拉起紫荆红地浅彩玉兰纹绸衫,系好腰带,使那大片诱人的春光不至于外洩,柔声道:「乖,我很快回来,下人在找我。」
紫鳶渐渐清醒,视线也明晰起来,他隐约听到有人敲响屏风,忍不住噘嘴埋怨道:「都什么时辰了……」
玉纤香动小帘钩,盈盈开雾帐,流苏翠幰滑过眠樱的手背,但见天色濛濛亮,澹碧锁烟,檐花细滴,麝靄飞雨打湿碧纱窗影,羊角灯在碧纱上晕出淡光,眠樱的身影是如此纤细单薄,甚至有几分像无家可归的幽魂。
眠樱优雅而缓慢地穿上珠络披风,背对着紫鳶走到屏风后,天碧罗衣拂地垂,宫腰裊裊绿鬟松,盘云嚲玉螭,他轻轻地问道:「有什么事?」
「相里大人正在馆门外,嚷着想要见您。」
紺纱低护灯蕊,金鸭未销香篆吐,紫鳶斜欹珊瑚连枕,云母围屏,褥陷绣芙蓉,新月一眉生浅晕,汗馀翠袖琼肤润,他看不到眠樱的表情,只听到眠樱淡淡地问道:「相里大人看起来怎么样?」
下人踟躕一阵子,方才囁嚅地道:「相里大人看起来很狼狈,身上有不少血跡,还带着包袱。」
「告诉他,你本来想来找我,但我在侍候靳大人,所以你见不着我。」
眠樱的吩咐言简意賅,下人应命之后便离开了。
紫鳶玉困花柔,倦拂鸳衾,他经过白釉三足香炉,珊瑚掛镜烂生光,眼见透窗纱寒碧,便懒开窗户,只是从后抱着眠樱,下頷靠在眠樱的肩膀上,如同缠绵多情的菟丝花。他尽情呼吸着那股熟悉的芳香,黛浅波娇情脉脉,腻声道:「宵禁刚刚结束,相里大人怎么急着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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