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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袁岳带着儿子就跪了下来,也不言,你说袁戚怎么承受得了,赶紧地弯腰搀扶,“您这”
袁岳这才抬头,“弟今日如果不答应,我父子也只能长跪在此,往后,不该如何是好了。”
逼得袁戚呀“您先起,有话好说,”
袁岳却是几近泣言,“弟啊,话不得好说了,现在不是我雪家荣耀需要你,而是一族命运牵挂在你身上!溥皇为何执意‘纳采’到你门下,不正是考验我雪家团结否?从前,全是我等的过错,不珍惜银河,只怕还招致了她的怀恨如果你今日不认回她,陛下跟前,不会觉得是我雪家不尽力,圣上会以银河的意志为主,抛弃我雪家”说着,真纵出几行泪,俯下身去哭,“袁戚啊,雪家几百年的,莫说荣光了,何尝不是命运一线牵呐”
说到这个地步了,袁戚只得同跪下,默默点点头。
今年京里是冷,袁戚从飞机舷梯下来那会儿,一股子凉厉气直钻骨头缝儿的冷。所幸,自上了车,一路往宫里去,就全是暖和了。
“雪公请,”莫说这亲往汉州接他来的宫里使官,就是进了大紫阳宫,一路,随换带路的宫里内侍,各个儿,哪个对他不是毕恭毕敬。也是,这位今后可是“后族第一人”了
但是,袁戚却执着秉持着敬畏谨慎心,一来他本性使然,再,他也晓得不能给银河“惹麻烦”这也是后话了,就算雪袁戚“官拜三卿”,权势如日中天,依旧谨慎为人,雪家也因他执掌,风气好许多。
这会儿,他敬惧立在廊下,双手捧着一小罐红绸包裹着的东西,垂首,呼吸都不敢大。
“雪公,”从殿内走出一人,
原本立在袁戚身后的使官赶紧上前在他身旁介绍,“这位是右侍官元主任。”
元拓早已上前双手扶上袁戚的胳膊,“雪公不必多礼,陛下正等着您呢。”阻住了袁戚的躬身行礼。
就这么元拓一直扶着他的胳膊,一路往内殿走去,边交代了一些事情,
“四哥儿产后身体一直虚弱,这会儿也不便见您了,您放心,陛下一定倾力照顾她娘两儿,待大婚礼成后,自会再接您进来探望他们”
袁戚赶紧地也是直点头,“知道知道,劳您们费心了。”
是的,对外没有人知道银河自产后一直都没醒,包括这时候,对她叔父也没透露。
进来,溥皇亲自走下来,也是阻住了袁戚要行的大礼,“今后您就是长辈,不用这样拘礼。”袁戚肯定战战兢兢,“不敢。”
坐下,袁戚这才将手里捧着的红绸裹着的,递上,“这是家乡酿的女儿红,原本就是留着银河出嫁”说起,袁戚真有几分恻然,
那时,袁岳跪在他身前说“只怕还招致了银河的怀恨”,袁戚心里清楚,不可能!
到底这姐两儿是他亲手养大的,个性一清二楚。要说“怀恨”,如果发生在金禾身上,有可能,银河万不可能。
她姐两儿是这样:金禾看着随和,心思却深;银河相反,看着大咧咧,情绪全在脸上,心思亦如此。银河心更善,更念人好。
这小罐子女儿红,确实是袁戚酿藏好多年,等着她出嫁给她婆家的。当年金禾也有,递给蒋家,不过听说当晚金禾就要了回来,袁戚后来碰见她还训斥了她不懂事,犹记得当时金禾冷漠着双眼,“他家不是我的归宿,叔父,我的女儿红我自会送给我的良人。”袁戚当时就晓得这个女孩儿复杂难测,蒋门已然高门,对她尽好,她还有什么不满足
袁戚为银河准备的这罐女儿红,也算是耗尽了袁戚的心思,
那时候她与童心路订婚,袁戚就曾在家默默捧着这罐女儿红,不愿未来的日子送给童家,因为他晓得银河是为雪家“迫嫁”童家,何况童心路还是那样个名声
后来,童心路死了,袁戚终于放下一颗心。
之后,银河二与蒋心俞订婚,这罐女儿红袁戚也是不惟愿拿出,毕竟蒋家与她亲姐有那些不清不楚的恩怨,若连累了她,银河今后有好日头过么
所以,当雪家要逐出银河,袁戚内心事实是欢畅的,她终于可以再不受雪家连累,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了!
今日,他亲手将这罐女儿红递到了当今圣上手中袁戚内心何尝不伤心着,虽说这已经是一个女子的顶天命运了,但,冷暖自知,晓得圣眷能多长久,伴君如伴虎,未见得就如她嫁个平常人家会平顺幸福这次,袁戚终究还是为了雪家“舍”了她,“舍”了原本想给她自由的心愿,袁戚怎得不伤心。
给银河沐浴,溥皇亲手抱着她给她梳洗长发。
这样晕厥日久,银河的一切均溥皇亲手打理。溥皇最常见的,就是抱着她轻轻摇,轻轻拍,细说一天发生的事情,
“今儿泉西的官员报上来个趣事儿,他们实际上是想举荐这个天才,说潮州枫溪出了个大名鼎鼎的文人吴邦殿,这人诙谐幽默,善于制谜猜谜。一次,他居家时茶囊羞涩,想向邻居要点茶叶解茶瘾,但又不好意思直接说,于是就叫他老婆头戴草帽,脚趿木屐,到邻居家讨一包东西。老婆斥他‘讨啥,要我穿成这样!’,他笑着说:‘不用言明,你去就知道了。’老婆横他一眼,莫名其妙地到邻居家照他话儿也对邻居说了。邻居大笑,送她了一包好茶叶。原来,这是一则哑谜,老婆是个‘人’字,头戴草帽是草字头,脚趿木屐是人字下边儿一个木字,合成可不就是一个‘茶’。”
通常,他这样笑笑叨叨,好像怀里的银河也极放松,极柔软,面庞一坨红晕,似听见了,你说溥皇能不欣慰。
今儿,溥皇边给她梳长发,边说,“你叔父把你的女儿红送进来,你别怪我哦,我偷打开喝了一口,真好喝”反正溥皇觉着,银河的唇好像弯弯,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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