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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在朝堂之上,奴才与吴绪宽说,是圣上准允奴才参与朝政商议……当时情况危机,奴才也是迫不得已,才假传圣谕,请圣上恕罪。”周安道。
他还记着这茬呢,女帝却是忘了,或者说,就算是想起来,也不会在意,若非周安此时再提起,她根本就不会追责此事。
女帝看着跪地叩首的周安,突然悲从心中来,眼圈刷的红了,她竟然有一种想要大哭的冲动,她想要痛哭一场。
然而她是皇帝,她不能。
“小安子……”女帝开口,声音有些发颤。
“奴才在呢。”周安回了一声。
“你说……刚刚那些朝臣,那满朝文武,他们!全乾京城的官,若都如你一般赤胆忠心,该多好?”女帝突然激动了起来,指着奉天殿的方向,“他们!他们若是如你一般忠于朕,肯为朕肝胆涂地,朕又怎会被那吴绪宽逼到如此境地?朕对他还有何惧?朕又怎么会落得如此窘境?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朕究竟哪里愧对于他们!他们……怎么就不如你?”
女帝听起来是在质问周安,实际上她想要质问的,是刚刚那满朝文武。
她极少如此失态,这是很罕见的一次。
“圣上息怒。”周围宫女太监全都吓得齐刷刷跪下。
康隆基倒是没跪,他这把年纪,就算是一介平民,见了皇帝也是免跪的,更不要说,早在神都女帝在位时,就赐了他免跪的权利。
现在来说,康隆基只有在两种情况下,需要对皇帝下跪,要么是受封赏,要么是被问罪。
“圣上息怒,莫失了威仪。”康隆基凑近女帝,在后面低声劝了一句。
他能理解年仅十七岁的女帝,今日承受了怎样的内心磨难。
女帝红着眼睛,突然向前,俯身托住了周安的双臂,竟亲手将周安扶了起来。
“圣上折煞奴才了。”周安依旧恭谨。
“你不是奴才,你是朕的功臣,是这江山,是这天下的功臣!”女帝却道,这是周安第一次离女帝如此之近,女帝先是托着周安的双臂,后又一手搭在了周安的手背上,很用力的握着。
“都是奴才应该做的。”周安又垂着头说了一句。
女帝又在周安手背上拍了两下,这才放手,吸了吸鼻子,收起了有些“小女儿”的姿态,又复威严之色,高声道:“传朕口谕,内廷司礼监秉笔太监周安,有功于江山社稷,即日起,册封其为高阳县侯,食邑五百户,赐彩绣九蟒袍,赏金千两,擢升其为二品宦官,加封其为乾武宫常侍,常随朕左右,准允其可见朕不解兵器、见朕免跪,钦此!”
女帝的思路非常清晰,竟一口气说完了封赏。
说真的,周安是有些懵了的。
不仅仅是他,周围所有人,似乎都有些懵,甚至就连康隆基,也觉得女帝对周安的封赏有些操之过急了,他并非觉得周安配不上此封赏,而是如此草率的就降下如此重的封赏,很容易造成周安心态失衡,好似这封赏来的很容易似的。
周安当然不觉得这封赏来的多容易。
但他依旧被吓到了。
因为,他竟被封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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