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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净道:“东西都拿出来。”
他身边的人迅速散开,像演练过多次一样,团团围在了棺材旁边,将黄符在东南西北各贴了一张,木剑插入土中,鲜红的绳结连坠成一片,织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
一人大声唱道:“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巨天猛兽,制伏五兵;五天魔鬼,亡身灭形!速速安息——”
咏唱声此起彼伏,连祁景都听出了这其中安魂和镇压的意味,难道,这棺中藏的是一只厉鬼?
老人颓然坐在了地上:“完了,完了……神明会惩罚我们的,我们都要死了!”
抬棺人里一片嚎啕哀声,有人不耐烦的将老头一脚踹倒,骂道:“嚎什么?哭丧呢!”
老头不知道是不是一口气没上来,加上这一脚重了,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不停的倒着气,帽子都掉了下来,面纱被蹭上了脏泥。
一个后生要去扶,手刚伸出去就惨叫一声,连连后退:“……我的手!我的手!”
他的同伴去看,什么伤口也没有。大惊失色之下,再看老头的脸上,已经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虫子,蓝色的荧光一点点啃噬着他的脸,把那副惊惧的样子照的如同鬼魅!
他们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一声又一声的叫:“阿爸——阿爸——”
那声音凄厉悲惨,听的人头皮发麻。
那踢人的人似乎是心里有愧,一把推开他们,将虫子胡乱挥开,边挥边说:“你们一个个鬼叫什么呢?明明一点伤口都没……”
他的话停住了。
莹莹的班纳若虫飞走了,但老人的脸在月光下仍然清晰可见。他的嘴巴大张着,脸颊深深凹下去,好像看见了什么世上最恐怖的东西,惊惧的表情像面具一样永远的凝固在了他脸上。
而他的眼球已经变成了一片灰蒙蒙的白,像被吸干了所有生命,只剩一架空壳了。
那人颤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他说完,他的帽子忽然被扯了下来,被一只只脚踩进了泥地里。那群后生们的声音愤怒又怨憎:“给阿爸报仇!”
瞬间,无数班纳若虫像看到糖的蚂蚁一样围了上来,不管他怎么挣扎,怎么挥舞自己的双手,还是改变不了一只又一只虫子钻进他的脸中又钻出来,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他越来越僵硬,和老人一样带着惊恐的假面,永远的倒了下去。
白净那边的人都怒了,有的冲上去吼道:“你们找死!”
眼看混乱的自相残杀一触即发,棺材忽然发出了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
吟唱声戛然而止,在他们惊恐的注视吓,棺材板嘭的一声弹开,将地上铺满的花瓣都震得打了个旋飞了起来,形成了一场小范围的花雨,迷了所有人的眼。
那片花雨散去后,祁景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几条将近手腕粗细的铁索从上至下的将棺材牢牢绑了起来,但现在,那铁索在叮叮咣咣的作响,看起来随时要断裂开。
江隐躺在棺中,睁着一双漆黑的,一丝光都透不进去的眼睛,发狂的挣扎着。
第227章第二百二十七夜
祁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他几乎就要冲出去了,直起身子的那一刹却被阿勒古按了回去:“你要干什么?”
祁景张了张口,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些日子一直压在心底一角的恐惧,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测,那些会夜半惊醒的噩梦,终于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江隐没有死,他还活着!
祁景胸膛剧烈的起伏了两下,他感觉自己的眼眶都有点湿了,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和希望,复杂的难以言说,让他手脚冰凉,止不住的颤抖。
阿勒古轻声道:“奇怪,棺材里为什么是个大活人?”
旁边的熊九却在同时惊诧道:“怎么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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