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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聿宁整个人恹恹地往椅子上一靠,窗外忽明忽暗的街灯在他清明的眼中流转过一道道模糊的光影。
车子穿过最后一个红绿灯口,到达陆聿宁居住的住宅区外。他看着外面久违的场景,忽然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你说,他到家了吗?”
江临舟一愣,问:“谁?”
陆聿宁摇了摇头,遮掩地说道:“随口一问而已,我也不是很关心。”
就是突然想起来了而已。
那个人现在应该已经回家了吧?
会不会,一进门就看到了空荡荡的屋子,然后皱着眉在玄关站了一会,再去喊猫的名字?
如果没有等到回应,他会不会生气,以为是猫又乱跑了?
茶几上的那张纸条他看到了吗,他会是什么反应,会相信吗?
陆聿宁闭了闭眼,心情有些烦躁。
他皱着眉和江临舟告了别,开门下车,因为许久没有回自己家,还险些走错了楼幢。
许久未打扫的屋子里弥漫着一股灰尘的味道,室内冷清的空气随着大门的打开扑面而来。陆聿宁抬眼扫过四周熟悉的陈设,却从未有一刻感觉自己的心像这间屋子一般的空荡。
为什么?
他不明白。
明明是一件好事。
他成功变回了人形,回到了他原本应该有的人生,还见到了阔别多年的、“死而复生”的小猫。计划也进行得很顺利,林听絮甚至刚刚发来消息告诉他明天就能安排自己与那个人见面。困扰他许久的多利再也快活不了几天,而他也不必在裴砚的身边委曲求全装猫卖乖。
可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情绪?
后颈闷闷地跳了一下,陆聿宁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腺体。未经分化的腺体小小一个,和beta的没有多少差别,几乎摸不出来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他此刻的情绪影响,陆聿宁的指腹好像感受到了它微不可察的颤。
这种感觉,说不上来像什么。不是痛,不是痒,也不是快|感,更不是发热,更像一滴水坠入寂静湖面,在心湖荡起一道细得难以察觉的涟漪。
好奇怪。
他烦躁地将外套一扔,倒在沙发里,手背搭在眼睛上。
但一闭上眼,所有风吹草动悉数放大,耳边仿佛还能听见那人的脚步声,好似一不留神就要被他凑过来偷袭。他会揉着他的脑袋、捏着他的耳尖,紧紧地贴着喊他“小猫”,得到他的反抗后非但不会收敛,反而会更加兴致勃勃地把脑袋往他的绒毛里一埋,夸他可爱。
他身上会混杂着信息素和香水的味道,都是木质调的冷香,干净、清冽,像初春清晨的一阵风。他的怀抱也很温暖,尤其是枕在他的身上时,总是能睡得格外香甜。
还有,还有什么呢?
踩在他胸前伸懒腰的时候视线的第一个落点总是他的唇,明明他天生唇形偏薄,线条凌厉,唇峰分明,看着就不是个会温柔待人的人。可偏偏——
偏偏那张唇亲人的时候意外地柔软,像是融化的雪糖,触碰时没有半点侵略性,反而温软异常。
陆聿宁猛地睁开眼,骂了一句:“……靠。”
他坐起身来,耳尖泛红头发被沙发蹭得有点乱。僵着身子愣了几秒后,他突然暴躁地揪起抱枕砸向茶几:“陆聿宁,你丫的在想什么?你脑子没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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