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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房的阳台正对着内庭,望出去只能看到装饰的花草,夜里只剩下满目的黑色里隐隐有着光泽的雕塑。
苏玩洗完澡,穿着他新买的粉色睡裙小心地走了出来,靠在阳台栏杆上的他转过身看了一眼,笑说:“挺适合你。”
“派大星?”她抓着这身宽大的粉色派大星卡通睡裙。
嗯……反正是粉色的。苏玩低头看了一眼他买的黄色拖鞋,她现在配色是挺海绵宝宝的。
他突然蹲下身,苏玩下意识退后,被他握住了脚踝,他拿出药膏胡乱抹在伤痕处。
“脚铐的事,谢谢。”她说。
“跟你没关系,”他站起身,“我是为了我的面子。”
“你为什么……帮我圆谎?”苏玩问。
他抖落了烟灰:“让我猜猜,青霉素是你们偷偷买的,你们应该偷买了不少平时需要的药物,这种事不能让同越他们知道。他们平时不给你们药吗?”
“给,五倍,十倍的价格或者别的代价,他们才会给我们。”
“你买的药?谁给你的?”
苏玩点了点头,却不愿意说出药物的来源:“我以为你不会管这件事。”
“揭穿你们对我有好处吗?”
“也没有坏处。”
他皱眉:“如果今天我没有承认,那你们至少应该会被打一顿。我没有看人被打的爱好,没意思。”
良久之后,苏玩借了他的火,也抽了一根,放松下来之后淡笑说:“搞毒都搞了,你们平时抢地盘也没少沾血吧,还不爱看人挨打了。”
她语气里夹着嘲讽,为他不合时宜的伪善,她接着问:“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尼古丁让她更心烦意乱,随即熄灭了烟。
折磨人,或许是这里的人一个共同的爱好,都像是疯子,想打就打,根本不需要理由。
“钱啊,”他望着苏玩,意识到她在最后试探他的可信与否,回答道,“我一出生,我妈就把我扔了,我从小就缺钱。”
他笑得很轻松,小时后的他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握着妈妈留下来的一些照片,想着她什么时候就会从远方回来,带他住进大房子,吃电视广告里卖的那些零食。
“后来我发现,我有个有钱的爹,但他不想认我,因为他老婆还活着,就给福利院捐钱,没让人把我从福利院领养走,”他没有看苏玩,自顾自说着,“中学的时候,他把我送进了全市最好的中学,在那里我遇到了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发现我是私生子之后,她天天拿钱让我的同学疏远我,还拿钱砸我脸上,让我离她爸远点。”
刚和李笙,他名义上的姐姐认识的时候,他们互相不知道身份,因为学校的网球比赛相识,她教他这个瘦弱干黄的小东西打球,对他很好,送了一盒昂贵的外国巧克力给他,他拿回去和福利院的朋友们分了。
但转变,也就发生在她看到自己的爸爸抱了一下梁浮。
女孩撕扯着他的脸,在学校外的围墙处厉声骂着:“你不就是想要钱吗?你拿走!不要靠近我爸!”
那颗外国巧克力,在他手里融化,变得恶心。
“小时后在福利院,我老师给我起名,一个字,福气的福。中学的时候,我爸想让我把名字改成跟他姓,还假模假样地弄了个认真名字。我不想改,他居然拿了一大笔钱给我。”说到这儿他笑出了声。
拿到了那笔钱,他就去把自己名字改了,把梁福,改成了梁浮,而不是他爸要求的李承谦。
他本来就漂浮着,并不愿意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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